一旁服侍的宦官趕上前欲接過劉宏懷中的金塊。劉宏以為他是來奪自己的金子,抬起腳便把宦官踹翻在地,嗬斥道:“起開。”宦官吃了痛哎喲地叫了聲,識趣地滾到邊上。
劉宏捧著金塊小心翼翼地放在書案上,瞄了眼閃閃發亮的金子,心潮澎湃,下筆如神助,辭藻文雅,華麗,不像似詔書,倒像新婚賀文。
劉宏親自捧著詔書遞給厲炎,突然又皺起眉頭,為難道:“厲愛卿,還有一件事,朕要與你商榷,就是你這守城不嚴的罪名----”
“臣自知有罪,無力辯駁。臣得知鄴城不太平,太守殉職,此處正無人把守,聖上為此日夜憂慮,臣願意為聖上解憂,戴罪立功,駐守鄴城,替聖上捍衛疆土。”
劉宏聽厲溫這般識趣,不禁拍著厲溫的肩感慨:“這天下為何會亂到如廝地步,就因為朝廷多是貪圖享樂的蛆蟲,少了像厲愛卿這般願意實幹的憂國憂民的英才啊!啊!朕允了,愛卿可一定要守住鄴城。”
等厲炎走後,宦官上前諫言:“聖上不懷疑厲都尉金子的由來嗎?”
“你管他怎麼來的?他有錢還知道孝敬朕,你們呢?各個中飽私囊,富得流油可曾刮下一點油星子給朕過?不是說這天下的金銀財寶都是朕的嗎?為何我還是覺得自己這般窮?”劉宏癱在龍椅上哀歎。他要納何氏為後,要給新妃蓋新宮殿,前方還要軍餉,這都是要用錢的啊!誰能體諒他的不易?
宦官也清楚聖上賣官鬻爵愛財如命,可他都已經收了晉侯夫人的銀子,答應替她把此事辦妥。“聖上,那晉侯夫人那邊----”
“是你收了她的錢,又不是朕,朕才不管。”
“可奴才也上交給您一部分了啊!”
“就那麼點蒼蠅腿,大不了我還給你。他願意替朕上戰場,晉侯行嗎?”
劉芷含聽聞劉宏親擬聖旨恭賀厲溫娶匈奴那個狐媚妖子,氣得渾身顫抖,嘔了血。董光匆匆趕來,見她直挺挺地躺著,上氣難接下氣,麵如死灰。勸慰她,放下芥蒂,好好養傷,保重自己才是要緊。
劉芷含癱在床上,胸口急促地起伏,仍厲聲對董光切齒:“晉侯,你要是真的疼惜我,就替我殺了那妖女。”
“你這是何苦呢,她與你無冤無仇。況且她成婚後,就要隨都尉動身去鄴城。你在洛陽也碰不到她,何必苦苦相逼呢?”
劉芷含提著一口氣,死死地抓住董光的衣袖,“你們都巴不得我死是不是?你好扶那小蹄子上位?你不會如願的,我死時,會把你們通通帶走。”
“你真是瘋了。”董光見劉芷含戾狠如廝,失望地甩開她的手,拂袖離去。聽到劉芷含在他背後淒厲的笑聲,令他不寒而栗。後悔自己當初是暈了頭,非要把她娶進門。
這廂,厲府因喜事要臨門,花窗紅幔、張燈結彩。
李朝雲見蘭遙仍是那般平淡自若,臉上全無新娘子該有的羞喜之情,不由地露出了憂慮。蘭遙夜裏情願與她擠一張床也不願回房睡,又怎麼會有做新娘的喜悅呢?可她如果真的抗拒嫁給她爹爹,為何不拒絕呢?
“娘親,你不想嫁給他,我可以帶你離開。”李朝雲再也見不得蘭遙受委屈,鼓起勇氣道。
蘭遙笑著摟著李朝雲,“我是願意嫁給都尉的。”
“可他早不是厲溫了,他是----”李朝雲又怕說出爹爹的真實身份嚇壞蘭遙,誰會願意嫁給索命閻王啊!
“不管他是誰。我都是願意的。”蘭遙很肯定的答,雙眸依舊靜若止水。
李朝雲見她這般,實在耐不住心中的疑慮,直截了當地問蘭遙那為何不肯回房睡?蘭遙紅著臉羞澀了許久,才輕起檀口:“我不喜歡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