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蕭染坐在中間,一手撐在桌子上閉目養神,一點要搭理她的意思都沒有,慕嬌則安靜地坐在右邊,也沒說話。
車內很寬敞華麗,邊上還擺放著精致的糕點和水果。
慕嬌離蕭染特別遠,一方麵是怕蕭染又忍不住對她動殺心。另一方麵是覺得,如今自己在古代,男女之間的規矩繁多,慕嬌又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萬一被人撞見了,自己怎麼都洗不清白。
雖然就她這點名聲,傳出去應該是蕭染吃虧。
……
京城的街道依舊熱鬧非凡,商販此起彼伏的吆喝聲聲震屋瓦,慕嬌被勾了好奇心,掀起一小角簾子。
“賣冰糖葫蘆咯,又大又甜的冰糖葫蘆......”
“胭脂,賣胭脂咯......”
“荷花糕,我這的荷花糕和老福記的味道一樣,還更便宜......”
慕嬌饒有興致地看著,想著改日讓小霜把這兩家的荷花糕都買來試試,看到一個攤位頓時眼睛一亮,馬上對車夫說:“停車。”
車夫是蕭染的手下,自然是不會聽慕嬌的。
慕嬌隻能轉向蕭染,語氣帶著商量:“麻煩蕭公子讓車夫停下來一會,我就去買個東西,馬上回來,不耽誤您多長時間。”
蕭染掀開眼皮,掃了她脖子一眼,淡聲道:“聽她的。”
聲音剛落地,車夫一拉韁繩,馬車很快就停下來了。
慕嬌道了聲謝,利落地下了馬車。
看著慕嬌興衝衝的背影,蕭染垂著眼眸,若有所思。
這慕嬌今日倒是有些奇怪,他能感覺得到她對他的態度變了。
她似乎在害怕他,而且這種害怕不是那種純粹的害怕,而是心理上真的害怕他會殺了她那種。
在今日之前,蕭染肯定會覺得此事絕無可能。
慕嬌這個人,蠻橫跋扈,仗著仁武將軍為非作歹,記恨她想她死的人數不勝數。但她心裏明鏡似的,她知道即便這些人再討厭她,有仁武將軍在,是不敢真的對她下死手。
就拿今天的事來說,憤怒才應該是慕嬌最真實的反應,她不會有什麼恐懼的心理。
可今天的慕嬌眼睛裏出現了驚恐。
一個人有恐懼心理難道不正常嗎?
是正常的。
可蕭染覺得慕嬌就是變了,她那雙眼變得像是能看穿他的內心,篤定自己真的會殺她。
他之前從來沒有在她麵前表露過對她的殺意,她不可能因為幾句話就被嚇成這樣。
所以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錯?
馬車外傳來聲響,是慕嬌回來了。
她好像給了車夫什麼東西,語氣輕快:“辛苦啦。”
她之前會對下人說這些話嗎?
慕嬌拉開簾子走了進來,右手提著裙子,另一隻手上還拎著一包印著“荷”字的糕點,臉上滿是購物後的喜悅。
蕭染注意到慕嬌的脖子上戴了一條白色的項鏈,款式很是新穎:軟布被剪成花,圍成一圈,最後在末端做了一個扣子,可以調節大小,緊密貼合著脖子,剛好擋住了慕嬌脖子未痊愈的傷口。
麵對蕭染審視的眼神,慕嬌想了想,還是解釋了一句:“這傷口不是很深,但也挺明顯的,我可不想被當成猴子。”
南梁的民風開放,女子穿衣比較自由,大多數女子的裙子都能露出鎖骨,慕嬌如果不遮一下,脖子上的傷其實一目了然。
蕭染點了點頭,也沒說什麼。
馬車繼續行駛,手裏的荷花糕香味撲鼻,慕嬌咽了咽口水正想拆開,出於教養,慕嬌還是問了句:“介意我吃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