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嬸告訴南迦她見到顧家的車回來,但不見南迦下車。
胖嬸鍋鏟都沒放下,殺到司機跟前,一問才知道司機沒等南迦就回來了。
胖嬸一鏟子抄到了司機臉上“給你臉了,不等南迦小姐回來就自己先回來了。”
司機臉上留下一道火辣辣的鏟印子,今天胖嬸做了辣子雞。司機捂著臉原地蹦得三尺高。
胖嬸一邊解著圍裙,一邊往車庫走,老太爺曾送給她的甲殼蟲今天要拉出來放放風了。
南迦將車窗搖下,清風徐徐拂過臉頰。“胖嬸,你知道楚纖纖嗎。一個胖丫頭。”南迦輕聲問。
“啊,你說的是祥麟城的楚家嗎。”
“不知道,是個運氣不大好過得也不大好的姑娘。”
“那就是了。那孩子,誰看不是在遭罪呢。他們楚家在祥麟城也是數一數二的人家,但三年前那丫頭的爸出車禍成了植物人,躺醫院了。
那麼大的公司不能沒人管吧,他們楚家也沒別的人了隻有父女兩個伶仃過著,現在靠山倒了,小姑娘都還沒成年呢。以前和楚總打得火熱的人都翻了臉,變成豺狼都想分口肉吃。後來不知道哪裏來了一個姑父,也就姑父沾些親的,做了這丫頭的監護人,帶著自己的女兒,她的表姐住進了楚家。住她家的別墅,開他爹的豪車。”
南迦下降了車窗,風爭先恐後襲進來吹拂著南迦耳邊的發絲。原來小可憐滾刀肉其實是纖度瑞拉啊。
夜裏,南迦剛睡下就被驚醒。是她貼在赤色小貴腦門的符有異動。
南迦跟上二樓找到赤色小貴,小貴正怔怔的在二樓遊蕩。
南迦身上貼著龜息符,跟在它身後。南迦覺得這小貴其實真蹊蹺。它不通人語,也不會鬼話,南迦曾嚐試和它交流都無果。其實都不能說是小詭了,南迦也還沒弄明白到底它是個什麼,似乎有層禁製在它身上,也沒有一絲詭氣,甚至還能吸食南迦身上的靈氣。
南迦的靈氣來自山河大川,最純粹不過。一些弱小的邪祟莫說吸食,哪怕靠近南迦身邊都費勁。
甚至這小詭每晚都偷摸著爬到南迦身邊悄悄吸食靈氣,倒也不貪心每晚隻有一口的量,都是靈氣過剩溢出身體的,對南迦沒什麼傷害。
南迦卻驚覺自己對這個小東西的放任度異常的大。往常哪會放縱這種未知之物待在身邊,搓搓手指就能讓它灰飛煙滅了。
小詭轉了身,直直走進顧千嶼的房間。南迦將輕輕楔開一條縫,透過縫隙,南迦借著窗外月色看見小詭爬上了顧千嶼的床。
因為病痛的緣故,顧千嶼總是睡得不踏實哪怕睡著了也總皺著眉頭,所以他眼下常常掛著陰鬱濃重的黑色。
南迦看見赤色小詭一屁股坐到了顧千嶼的胸口處。“詭壓床?”
但緊接著南迦就看見小詭趴在顧千嶼胸口,仰著頭帶著些後孩子氣望著顧千嶼。小詭身上瀉出淡淡藍光流進顧千嶼胸膛。
南迦眯起眼睛,感受了下,那藍光就是小詭從她身上偷的靈氣煉化。
床上的顧千嶼慢慢舒緩了眉頭,看來今晚能睡個好覺了。
南迦靜靜看完整個過程,她在旁邊監督著,如果小詭有任何不利於顧千嶼的行為,她都能立馬催動小詭頭上的符,將它揚了。
但直到小詭透支了自己身上最後一點靈氣,甚至身體還因此抽搐幾下。但小詭隻是依偎在顧千嶼胸膛,靜靜地和他躺著。
南迦的好奇越發重,難道這麼多年顧千嶼還能活著都是因為這小詭暗中支持。那它的身份究竟是什麼。南迦的靈氣並不能直接用到顧千嶼身上,為什麼小詭卻可以轉化。
它到底是什麼。
南迦掩上房門離去,下樓時透過窗戶看見窗外院中陰影處有個背影鬼祟行事,但因為太黑看不清他的動作,也看不清這人的模樣。
顧家有趣啊。
南迦回了房間歇下,到了後半夜時,那赤色小詭果然摸過來了。但令他興奮的是南迦整個房間靈氣濃鬱,修道人都會束縛住自身靈氣,通常隻會有少量靈氣氤氳在周身,這種靈氣外泄還泄這麼多的情況不會有,除非是對方快嘎了。
所以它先上了床看南迦是不是沒了,發現南迦睡得好好的,小詭就像耗子進米缸似的興奮起來了,動靜有些大了。
睡在床上的南迦手指一動,依次從小竹簍裏走出一排小紙人,配合著小詭頭頂的符將它定住。接著紙人牽著手排成鏈,將小詭綁在桌腿上。
吵到南迦了。
小詭不服,雖然發不出聲音,但依然張嘴作出大喊狀。紙人表示自己很敬業,啪一下蓋到小詭嘴上。
第二日,南迦醒了沒急著查看被綁在桌腿上的小詭,先打坐做了早課,吐出一口濁氣後,才去看被綁住的小詭。
吸了一夜靈氣的小詭現在暈暈乎乎的。
氧氣太多就會醉氧,米飯吃太多就醉碳,現在小詭有些醉靈了。
南迦彈了彈他的頭然後撤了綁住小詭的紙人,“你到底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