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如白駒過隙,春去秋來,眨眼間便過去了三年的時間。
微風吹拂,卷動著竹樓前掛著的風鈴,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來。
竹樓前玲兒身著一身白衣,雙膝跪地,神色憔悴,雙眼通紅似是不知已哭了多久。
三年裏,竹樓還是那處竹樓,但在竹樓不遠處卻是添了一座新墳。
林牧立於玲兒身後,眼神黯淡。
一個月前,玲兒的母親老死於竹樓中,他自詡為醫者,但卻對此束手無策。
其實在三年前,那場大雪中玲兒的母親便已是油盡燈枯,能活過這三年全是因為那場大雪中玲兒偷偷給老婦人喝下了自己血。
但玲兒並不是真的長生果,救得一時,卻救不得一世。
在久違的過了三年的安生日子後,老婦人麵帶微笑的握著玲兒的小手,安然逝去。
細雨如思,纏纏綿綿,不知疲倦。
在母親病逝後玲兒便是一副丟了心的模樣,整日恍恍惚惚,望著竹樓前的空地發呆。
風聲過耳,卷動雨滴偏向一邊,點點落向屋簷下,將玲兒的衣裙打濕,玲兒癡癡的望著落下的雨滴,眼眶濕潤。
忽的,一柄白色的傘微微晃動,將落下的雨滴盡數擋下。
林牧輕手輕腳的跪在玲兒身旁,右手高舉,用那柄白傘將漫天雷雨擋下。
雨滴淅淅瀝瀝,將周遭的聲音盡數壓下,有些讓人覺得寂寞。
“道長......我想娘親了。”
玲兒的聲音有些脆弱,無力,仿佛已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聽著玲兒的聲音,林牧有些手足無措,隻得伸手攬住玲兒的肩膀。
玲兒順從的靠向林牧,將自己的小腦袋搭在林牧的肩膀上。
“雨這麼大,娘親......會不會冷呢?”
玲兒眼神空洞,恍若一個木偶一般。
林牧同樣眼神黯淡,攬著玲兒的手臂不自覺又加了幾分力道。
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誰也逃不過,林牧對很多病人的親友說過這樣的話,但落到自己身上時,他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那句“節哀順變”
雨勢漸大,在竹樓前聚起一片小水坑來,水麵倒映著二人的身影,靜默無聲。
林牧的手掌溫柔的撫摸著玲兒的長發,指間輕動,撥動細細的發絲,玲兒依偎在林牧的懷中,一言不發,隻是默默伸出手掌,輕輕環住林牧的腰。
風聲不止,卷著風鈴響個不停,林牧如哄小孩一般用手掌輕輕拍打著玲兒的肩膀,低聲哼唱著不知哪裏聽來的童謠。
“......”
歌聲聽起來有些沙啞,不像是用來哄孩子的,玲兒輕輕閉眼,低聲嘟囔了一句。
“好難聽。”
林牧微偏腦袋,將臉抵在玲兒的頭上,柔聲說道:“你若是不喜歡,那就我不唱了。”
玲兒沒有說話,隻是用手緊緊抓著林牧的衣袖,眯起雙眼,似乎是有些困了。
林牧見狀苦笑一聲,左手撐傘右手摸著玲兒的小腦袋,輕聲說道:
“傻丫頭,我突然想起一個傳說,你想不想聽?”
雨水順著傘麵細細流下,落下時四散成一團水花,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