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某處正設有一座巨大的戲台。

戲台之上,有一大家,身著一身白裙,臉上畫著旦狀,水袖揮舞,腰肢扭動。

台下,看戲的百姓們將此處圍的水泄不通,每當台上唱到精彩處,便大聲叫好。

而在人群之外,遠遠的設有一張小棚,相比戲台下的熱鬧,小棚處卻是難得清淨,沒有幾人在此。

棚中,餘年身著一身朱紅,靠在椅子上,雙眼微閉,麵帶笑意,右手則扣在椅上,跟著韻律輕輕點著,嘴中更是輕輕跟著台上之人,輕聲哼唱道。

“西子湖依舊是當時一樣。

看斷橋橋未斷。

卻寸斷了柔腸。”

正當餘年聽的興起時,忽有一陣腳步聲,漸漸由遠至近。

餘年微微皺眉,睜開眼睛,卻見他身前的侍衛已擋在了他的身前,凝神以對。

隻是那些侍衛卻是身子微顫,雖是擋在餘年身前,本該握刀的手卻是不敢摸向腰間的刀。

作為餘年的侍衛,這些妖物在這永安城向來是橫著走的,不曾怕過誰。

看到他們這般模樣,餘年眉頭一抬,已是猜到了來人。

“讓開吧,此處凡人聚集,道長是不會出手的。”

侍衛們聞言,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低聲應了一聲後,便退向兩側。

餘年將身子坐正,端起身前的茶碗,細細抿了一口,隨即放下茶碗,望向前方。

隻見墨塵一手牽著小狐狸的手,緩緩向著此處行來,而小狐狸手中正拿著一串冰糖葫蘆,吃的香甜。

“去拿兩個椅子來,再備些孩子愛吃的甜食。”

“是。”

侍衛們似是早有準備,轉眼之間便搬來兩張椅子,數道身影在桌前忙碌幾下,桌上便多了數道孩子最愛吃的甜食。

隨後餘年便不再說話,靜靜等著墨塵來此。

數十步外,墨塵見狀腳步一踏,身形驟然不見,再一看去,卻已來到了棚中。

“餘員外真是好雅興啊。”

墨塵毫不客氣的拉著小狐狸落座。

小狐狸見到桌上的甜食後歡呼一聲,也不說什麼,直接用自己的小手,抓起那些甜點送入口中。

而那還未吃完的冰糖葫蘆,卻是被她隨意的放在碗碟之上。

“道長才是,今日不忙著斬妖除魔,卻來我這裏閑坐。”

聞言,墨塵輕笑一聲,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白肉,送入口中,細細咀嚼,那白肉滑而不膩,鹹淡適宜,味道很是不錯。

“真稀奇,身為永安四家的餘員外,桌上卻是些凡人的吃食,我還以為能看到一些心肝之類的東西呢。”

餘年也是輕笑一聲,神色淡然的說道。

“不瞞道長,我餘年從來不吃凡人,相反,我還很欣賞凡人。”

說著,餘年拿起筷子夾起一片綠油油的菜葉,輕聲說道:

“像這種寡淡無味的青菜,隻要加上佐料,凡人也可做的好吃起來,這種事,妖物是做不來的。”

“這可不見得。”

說到此處,墨塵輕輕搖頭,卻是想起了麵攤老板。

他的手藝可是遠遠勝過這世間的人,說到底,人與妖的區別,隻在於心而已。

餘年無意與墨塵爭辯,而是抬頭,遠遠望向戲台,輕聲說道:

“其他暫且不說,單是這戲文,妖物是斷斷寫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