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此人,大道難成,還是早早殺了好些。
白裙紫萱緩緩舉起手掌,白色濃霧如長蛇一般,順著她的右臂纏繞而上,這一掌若是劈下,墨塵便會身首異處。
隻是白裙紫萱將手掌舉了許久,卻是始終沒有落下。
墨塵睡得很是香甜,全然沒有察覺殺禍臨身。
忽然,他皺著眉頭將身子向一邊翻去。
隻是桌子隻有那麼大,剛好撐下墨塵的身子,微微動身,他便落向一邊空地處。
白裙紫萱一怔,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扶住了墨塵的身子,又將他好好的扶回桌上。
“下山幾年,怎麼睡相還是這麼差。”
沒來由的,白裙紫萱說出了這句話,話剛說出口,她便是一愣,低頭望向手中,卻見纏在手臂上的白色霧氣不知在何時散去了。
望著自己的手臂,白裙紫萱微微皺起眉頭,卻是對此有些不解。
不解自己為何自己要去扶墨塵,又為何下意識的散去自己手臂上的靈力。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思緒漸而紛亂,白裙紫萱眉頭越皺越緊,突然,她的視線落在了桌上的玉簪,莫名的指間一顫,心中某處似有堅殼生出了一絲裂縫。
白裙紫萱長歎一口氣,強自按下心中紛亂,低聲自語道:
“罷了,若是沒了他,又怎麼去尋那惡身的蹤跡。”
說罷,白裙紫萱轉過身子,重新回到了床邊,拉起簾子重新回到了床上。
而在桌邊,尚不知死裏逃生的墨塵卻在此時又翻了個身。
隻不過這次沒有人及時扶住他,所以他直接掉在了地上。
“噗通。”
聲悶響中,墨塵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幸運的是,他的睡相雖然很差,但他睡的是真的死。
摔到地上都沒有醒來,而是就那麼在地上又翻了個身。
若是沒人管他,他應該便會在地上睡一晚上了。
就在此時床邊的簾子卻有一隻小手探出,再次掀開了簾子。
“真是麻煩死了!”
在一句略帶惱意的話語中,白色霧氣順著那隻小手,緩緩彌漫而出,纏向墨塵的身子,輕輕將他的身子扶起,落在了桌子上。
自此,一夜無話,除了某人落下桌子的噗通聲接連不斷響起外再無異狀。
次日,微暖的陽光探入屋中,溫柔的灑在了墨塵的臉上,他眉頭輕挑,施施然醒了過來。
墨塵一邊愜意的伸了個懶腰,一邊環顧四周,見到自己好好的趴在桌子上時,他卻是有些意外的低聲自語道:
“好奇怪啊,昨晚居然沒有摔下去。”
他的睡相,他自己最是清楚,昨晚趴到桌子上時,便已做好了在地上醒來的準備。
正當墨塵疑惑時,床邊簾子卻是輕輕挑開。
墨塵轉頭望去,卻見白裙紫萱神色淡然,身上衣物已穿戴整齊。
隻是墨塵隱約覺得她有些疲憊,似是昨晚沒睡好一樣。
白裙紫萱隨意看了一眼墨塵後,便不再看他,輕步走下臥床,淡淡說道:
“既然你醒了,那我們便出發吧,我們今天還要去尋惡身的蹤跡。”
說著,白裙紫萱便向著屋外走去。
墨塵見狀,苦笑一聲。
這般冷漠的紫萱,無論看多少次,都還是會讓他心中一痛。
墨塵剛要跟上白衣紫萱,卻在踏出一步後,又轉過身子望向桌上。
隻見那柄玉簪靜靜擺在桌上。
望著那柄玉簪,墨塵眼神複雜,緩緩伸手將那柄玉簪收入錦盒中,重新塞回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