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心怡怔怔的望著墨塵,聽著那熟悉的聲音,叫出那個極少人知的名號,心中千般滋味湧上心頭,幾乎便要下意識的喚出“師傅”二字。

墨塵同樣一臉錯愕,眼中金色若隱若現,剛剛那句話不知怎麼就脫口而出。

他自己都不知其中含義,隻是想來這樣實在太失禮了。

“抱歉,抱歉,是我唐突了。”

聞言,白心怡身子一顫,回過神來,隻是雙眼已是水霧朦朧。

她悄悄握緊拳頭,麵上卻是輕輕一笑,故作輕鬆的說道:

“不礙事的,隻是不知道長為何喚我白板呢?”

聞言,墨塵伸手扶額,不知該怎麼解釋。

突然他眼中金色瞳孔一亮,卻是整個眸子都化成金瞳一般。

沒來由的,墨塵臉色一正,看向白心怡,鬼使神差下說出了一句更加失禮的話來。

“白板這個名字不好嗎?”

看著墨塵金色的眸子,白心怡呼吸一滯、心中激蕩。

沒錯,這是師傅的眼睛,可正當她激動之時,墨塵那句話便已落入她的耳中。

下一刻,白心怡深深吸氣,板著臉,握著拳頭,向前踏出一步神色極其認真的沉聲問道:

“這個名字哪裏好聽了???”

這一問,一如當年,隻是當年師傅卻是尷尬一笑,不由分說的將這個名字按在了她的身上,問他其中有何深意,師傅也隻是說:

“這個名字大有講究,你日後會懂的。”

可是白心怡在多年之後,才知道師傅所說的大有講究是何意,簡而言之就是......賤名好養活。

名稱尷尬一笑,不知該如何作答,手忙腳亂之下,卻是口不擇言道:

“不是說賤名好養活嗎。”

話一出口,墨塵便覺不妥,這話說的沒有來由,可卻又那麼合理,仿佛他就該這麼說才是。

說罷,墨塵顧不得再去看白心怡,低聲告罪一聲,便急急忙忙的向著麵攤那處行去,生怕再說出什麼不合適的話來。

隻是轉身前行之時,他的腦中卻是浮現不知何處來的記憶,依稀隻見一道小小的身影對他俯首叩拜,口中輕呼:

“弟子白心怡見過師傅。”

“怎麼改名字了,師傅給你起的名字不好嗎?”

那道小小的身影板起臉,大聲嚷道:

“不好!”

記憶漸漸淡去,墨塵眼神恍惚,腳步落下之時,忍不住輕聲嘟囔道:

“白板這個名字哪裏不好聽了?”

夜色黯淡,晚風輕拂,將長發吹至白心怡嘴角,她怔怔的看著闌珊燈火下墨塵的背影,口中低喃。

“師......傅。”

片刻後,白心怡神色複雜,雙手絞在一處,有些不知所措,有些害怕,更有些激動的想到:

或許,這個道士,真的是那個如她父親一般的師傅。

墨塵行至麵攤處,自顧自的拿過一個凳子,坐在了小狐狸身旁。

蕭衍三人正吃的香甜,見到墨塵回來,也是瞟了一眼便算是打了招呼。

“我的麵呢?”

看著三人的吃相,墨塵哭笑不得的搖搖頭,轉頭望向還在忙碌的麵攤老板,喊道:

“老板,給我來一碗麵。”

麵攤老板輕聲應了一聲,回過頭笑著說道:

“好嘞,道長你稍等,麵馬上就好。”

正是此時,最能吃的小狐狸與柳半仙同時放下麵碗,異口同聲的喊道:

“老板,再來一碗麵。”

“老板,再來一碗麵。”

柳半仙伸手用筷子扒拉著麵碗,頭也不抬的向墨塵問道:

“許仙,我家那個糟老頭呢?”

聞言,墨塵卻是從懷中掏出一個手帕來,伸手扳住小狐狸的臉蛋,用手帕細細擦拭著小狐狸嘴角,口中則是輕聲答道:

“柳前輩有些私事,今晚怕是回不來了。”

柳半仙聞言挑眉,總覺得有些奇怪,清晨時墨塵可是直接動手錘了一頓柳老道。

怎麼一天不見,怎麼就開始管老頭子叫前輩了?

不對勁,很不對勁。

柳半仙越想越是疑惑,隻是這兩人,一者是她的親生父親,一者是她的摯友,既然他們沒有要說的意思,她也不想直接去問。

小狐狸被墨塵捏住臉蛋後,小小的身子很不安分的左扭右扭,不讓墨塵去擦她的嘴角。

墨塵頭疼的伸手按住小狐狸的身子,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