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神納氣,秦魎努力坐正身子,雙手放於膝間,閉目冥想,隨著呼吸漸漸平穩,身上洶湧澎湃的黑霧也隨之平息。

枯樹之下,秦魎所坐之處,草木皆黃,沒有一點生氣,似是被那黑霧吸走了所有的生息一般。

踏,踏,踏。

正當秦魎收神納氣之時,忽有腳步聲輕微響起,落入秦魎耳中,那人腳步輕盈,卻走的很慢。

鞋子落於地麵微濕的泥土之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秦魎緩緩睜眼,望向前方。

正是此時,那人已行至秦魎身前三步距離處,鞋底踩在枯葉之上,將幹癟的葉身壓的粉碎,發出清脆的聲響。

秦魎仔細打量著來人,想了許久,才記起那人的名字。

“林尋?”

來人身著一身灰色道袍,衣著樸素,神色自若,右臂處還纏著一條銀色鎖鏈,正是許久未曾出現的林尋。

觀其模樣,倒是有幾分沉穩,與之前那般自負模樣大相徑庭。

林尋輕輕的向著秦魎拱手,神情一絲不苟,看不出喜怒來。

“正一宗,林尋,見過秦師兄。”

話音剛落,林尋尚來不及直起身子,便覺脖頸處一寒,殺氣拂麵,卻是一柄長劍懸於空中,劍尖輕點,恰好落在他脖頸處。

秦魎靠著枯木,神色淡漠,強行壓下體內傷勢,冷漠的輕聲回道:

“我不是你道家的人,你這聲師兄,我應不起。”

劍鋒輕壓,似是隨時都會刺穿林尋的脖頸。

然而林尋卻是視而不見一般,不顧抵在脖頸處的長劍,緩緩直起身子,淡淡說道:

“隻是一個稱呼罷了,秦兄若是不喜,我便不叫了。”

看著林尋的舉止,秦魎心中卻是有些古怪。

在他記憶裏,蕭染不該是這般模樣的,但顧忌眼下自己身受重傷,秦魎也是不得細想,隻是耐著性子問道:

“客套的話就免了,直說吧,你尋我有何事?”

林尋聞言,依舊是那副淡然模樣,慢悠悠的伸手探向懷中,片刻後拿出一顆金色的金光舍利。

金色的光芒灑落,有些許暖意,隻是離的近了些,秦魎便覺身子一輕,有一股暖流湧上胸口。

看著手中的金光舍利,林尋的眼中終是泛起一絲波瀾,他強自壓下心底的熾熱,轉而對著秦魎說道。

“受人所托,將這顆金光舍利送於你。”

聞言,秦魎呼吸一窒,聽聞此事,即使是他也難免震驚的望向林尋,失聲道:

“怎麼會有這種事,你當金光舍利是什麼東西?”

林尋見狀,沒有絲毫意外之色,畢竟他初聽聞這個消息,也是和秦魎一般模樣。

這是生死人,肉白骨的金光舍利,不是路邊隨處可見的石頭,那條白龍怎麼就那麼大方。

林尋心中想法自然不可能對秦魎說出,他隨手一揮,將那金光舍利拋向秦魎,金色光芒落於眼前,秦魎下意識的伸手接住金光舍利。

金色佛光,如萬條絲線,湧入秦魎體內,將他體內躁動不安的黑色霧氣盡數壓下。

秦魎怔怔的看著手中金光舍利,卻是不知該說什麼好。

而當他再次抬起頭式,林尋已是轉過身子,向著永安城的方向行去,一邊行著,一邊淡淡說道。

“那人很欣賞你剛剛與墨塵的交手,並希望你可以活下去,繼續去尋那墨塵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