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烏雲,將整片天空遮掩,厚積的雲層,堆積在永安城上空,全然一副風雨欲來的模樣。

永安城中漸有一絲冷意,街上行人看了一眼頭頂的烏雲,皆以為大雨將至,紛紛散去,見到行人散的差不多了,街邊小販也是開始收拾攤位,準備歇攤。

街上稀稀疏疏,卻還是有幾人駐足停留,不打算今日就這麼回去。

而在城西處,一處算命攤位處。

柳半仙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看著漸漸散去的行人,有氣無力的向著一旁的蕭衍說道:

“蕭衍,這街上都沒人了,要不我們也收攤吧。”

蕭衍聞言,同樣一臉無奈,伸手撓頭,如柳半仙所言,這街上已沒了幾個行人,繼續擺攤也沒有幾個人來了。

按理來說,收攤是最好的選擇,可今日,蕭衍卻是不怎麼想回去。

“再等等吧,說不定能宰個冤大頭呢。”

柳半仙趴在桌子上,百無聊賴的用手指在桌上輕輕畫著,似是對蕭衍的回答不滿意,小嘴輕輕嘟囔道:

“我們都好幾天沒有開張了,冤大頭哪裏有那麼好遇見,要是能碰到,我們早就能碰到了。”

聞言,蕭衍身子一滯,卻是找不出什麼話來反駁柳半仙。

他和半仙來這永安城已有不少日子了,卻隻接了一單生意。

若不是跟著墨塵在那麵攤蹭麵吃,他們怕是早就淪落到吃樹皮的地步了。

“咳,再等等吧,反正也沒什麼壞處,說不定今天時來運轉也不一定。”

蕭衍仍在試圖留下,不肯回去。

柳半仙偷偷看了一眼蕭衍,有了幾分笑意,她伸手撐著下巴,拖著長音,意味深長的說道:

“是這樣嗎?”

蕭衍眼皮一跳,有些心虛的點點頭,輕咳一聲,哈哈笑道3

“當然是這樣,我還能有別的想法不成。

柳半仙嘴巴一扁,眼中笑意越來越濃,還有幾分羞意,轉瞬即逝。

“你啊,是怕回去碰到我爹吧。”

被戳破心事的蕭衍登時打了個激靈,卻仍梗著脖子,嘴硬的說道:

“柳前輩與我一見如故,我有什麼好怕的。”

柳半仙側著頭,美眸輕轉,落在蕭衍身上,盯的蕭衍有些手足無措時,這才麵帶笑意的說道:

“你是怕我爹拉你拜把子吧。”

說罷,柳半仙眼珠一轉,古靈精怪的看著蕭衍,好笑的大聲喊道:

“你說對不對,蕭叔叔。”

聞言,蕭衍身子微顫,伸手抓著胳膊,神色一苦。

如半仙所說那樣,今早的時候,柳老道還一個勁的拉著他的袖子,非要與他結為異姓兄弟,刀子都抽出來了。

最後還是柳半仙一棍子抽了過去,這才把蕭衍給救了出來。

既然被柳半仙說破,蕭衍也不再掩飾,頗為頭疼的伸手扶額仰天長歎。

“唉,半仙你說,你爹為什麼非要找我結拜呢?”

柳半仙小臉一紅,卻是有些羞赧的瞪了蕭衍一眼,偏過頭去嗔怪道:

“呸,你真不知道?”

蕭衍眉頭一挑,閃過一絲笑意。

他怎麼可能真的不知道呢?無非是每個父親,看到有豬想要拱自己白菜時的正常反應。

是隻......一般的父親,可想不到和那頭“豬”結拜,來打消那頭“豬”的念頭。

想到此處,蕭衍頭疼欲裂,無奈的抱著腦袋,不住的歎氣。

“唉......你爹也真是厲害,他怎麼就那麼不要麵啊,自壓一個輩分,跟我這個晚輩結為異姓兄弟。”

就在蕭衍頭疼之時,柳半仙卻是一臉看戲的神色,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而就在此時,街邊有一佝僂婦人,緩緩行來,那婦人衣著破舊雙眼渾濁,懷中還緊緊抱著一個包裹。

那婦人似是不認得路,走的很慢,怯生生的打量著街邊的鋪子。

在自己的記憶裏,她很久沒有來這座城了,算起來已有七年之久,所以已是認不清這城中的路,想找人打聽,此時街上行人也是沒有幾個人了。

待到那婦人行至算命攤位前時,她眼中一亮,稍作遲疑,便踏步上前,抱著包裏略帶幾分柔軟之意的問道:

“那個......二位, 我可以問下路嗎?”

聞言,柳半仙和蕭衍同時望向那婦人,看著那婦人不安的神色,眉眼間更有幾分深深的疲憊,柳半仙與蕭衍不禁麵色一柔。

眼疾手快的蕭衍從攤位處取出一個凳子來,放至婦人身前,輕聲說道:

“這位夫人,有什麼事先坐下歇息一會再說吧。”

那婦人還是第一次被人稱作“夫人”,不安的擺著粗糙的手掌。

向後退了一步,結結巴巴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