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過耳,眼前的景物迅速向後掠去,餘年身如一道紅光,飛速穿梭在一片密林之中,他似乎沒有目的,隻是一個勁的向前逃去。
而在他的背上,洛梓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且不斷血跡滴落,仍是重傷昏迷的模樣。
直至日落西山,餘暉將天際流雲染成一片金黃,餘年這才堪堪停下腳步。
他尋了一處河流,將洛梓的身子放平,伸手撕下自己的衣袍,用溪水蘸濕。
餘年用濕布,溫柔的擦拭著洛梓身子,細細的將洛梓臉上血汙擦去。
他一邊擦著,一邊輕聲說道:
“小木頭,你聽的到嗎,是我啊,你的師傅。”
青色的妖劍.青芒緩緩懸浮在一旁,同樣對著洛梓寸步不離。
時而微微亮起光芒,似是在冷冷的注視著自言自語的餘年。
餘年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將洛梓身子擦洗幹淨,又將傷口簡單包紮了一下,便又匆匆起身,將洛梓背在身後,再次出發。
這是第一天。
林中有不少飛禽走獸,此時卻是如懼怕著什麼恐怖的東西,全部藏了起來,餘年背著洛梓一路前行,神情苦澀。
他自己也不知該去哪裏,隻是下意識的逃向深山老林,不是深山老林容易躲藏,而是怕洛梓醒來大開殺戒,釀下惡果。
明月漸升,灑下一片銀輝,將二人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餘年抬頭望著天上的圓月,忽的一笑,對著背上的洛梓說道:
也不管她能不能聽見。
“今天十五了,丫頭。”
微風拂過,撥動洛梓的長發,落至餘年鼻前,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香味。
餘年輕輕嗅著這股熟悉的香味,自顧自的說道:
“小木頭,你平日裏挺能嘮叨的,今天,換我來煩煩你......
你要是不醒,我就一直說,說到你醒為止。”
前方點點光芒泛起,密密麻麻,卻是一群螢火蟲,聚集在一處的螢火蟲,恍若一片光海,美得如人間仙境。
餘年眯起眼睛,大步流星的闖入那片光海之中,四散的螢火蟲緩緩移動,看起來很美。
“你想唱青衣,可我一直沒有答應。
一是覺得你的性子跳脫,還不到時候上台。
二是......我挺喜歡你和我坐在後台一起看戲的感覺。
說說閑話,看看台上又有誰出了差錯,這麼些年,能陪我說說話的人,也隻剩下你了。”
你也別怪應天,他不是什麼壞人。”
說著,餘年苦笑一聲,歎道:
“要怪,也該怪我走的太晚,那天晚上,妖劍.青芒發出異相時,我就該立刻帶你走的。
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事了。”
就這般,餘年一邊行著,一邊說著,說的口幹舌燥,也不見停下。
許久之後,餘年似是終於累了,停在一棵樹前,大口喘息著,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丫頭啊,師傅說了那麼多,你好歹也給點反應啊。”
話音剛落,餘年隻覺身上一輕,心中一跳,霍然轉身。
隻見他背上的洛梓已立於三步之外,赤著腳踩在地上,雙目無神,且有無數白色身影,懸浮在一側,張牙舞爪的看著餘年。
餘年微微失神,小聲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