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話，我能舒服些，我更怕她......到死都沒有恨過我。”
墨塵輕輕搖頭，抬頭黑雲散去的天空，明亮的光芒灑落，照耀在這殘破的永安城內。
但有一段殘破的牆壁，擋在了墨塵與封矣身前，正好隔絕了陽光，讓墨塵與封矣隱在陰影之下。
封矣的故事並不離奇，人比妖惡這種事，墨塵已經見得太多也殺了太多。
“封矣啊，若是你當初沒有入魔，你還會屠掉那個小國嗎？”
聞言，封矣微微失神，黯淡的眼中卻是閃爍著淡淡的光芒。
“或許不會，但那皇帝我是肯定要殺的。”
“這樣啊......”
墨塵輕輕點頭，一手拄著劍，強行保持著站立的姿勢。
妖氣入體，神魂破碎，墨塵已是強弩之末，眼下光是站著已是有些吃力。
封矣有所察覺，苦澀一笑，輕聲說道：
“師叔......你走吧。”
墨塵沉默著，不知該說些什麼，猶豫片刻後，卻是拄著劍，踉踉蹌蹌的向遠處行去。
待墨塵行了數十步後，封矣突然用盡所有力氣，大聲問道。
“師叔......這世上真有報應嗎？”
墨塵身子一頓，繼續踏步向前行去，神情晦澀的回答道：
“會有的。”
封矣微微扯動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雙眼卻是無神的望著天空，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道：
“可若是報應來的太遲......那還能算是報應嗎？”
墨塵已經遠去，自然是無人回答，隻剩彌留之際的封矣，呆呆的望著天空。
“蝴蝶......為什麼不來呢？”
生息不斷流逝，封矣緩緩閉眼，恍惚之間，他似回到了那處山澗，長長的龍身趴在清泉之中，而在一旁則有一個小女孩靠著他的腦袋，無聊的抓著樹枝，在地上畫著什麼。
封矣緩緩合眼，低聲一歎，滿是疲憊之意。
“罷了。 ”
淡淡光芒中，封矣最後一絲生息散去，身子卻在一聲“罷了”之後，化作無數花瓣，此時風氣卷著花瓣飄飄蕩蕩，落向遠處。
花瓣飄飄蕩蕩，最後卻是來到了那海桃木前。
而那處海桃木上，卻有一隻蝴蝶停在樹枝之上，隨著風起， 那蝴蝶便輕輕煽動著翅膀，追逐著那飄零的花瓣，飛入高空， 再也不見。
柳半仙怔怔的抬頭，望著那飛入高空的蝴蝶，低聲呢喃道：
“這個時節......哪裏來的花？又哪裏來的蝴蝶？”
城中另一處，突有一道光芒湧起，迅速來到艱難前行的墨塵身前，懸在空中，既不靠近，也不離去，仔細看去，正是斬妖除魔。
墨塵抬頭看了一眼斬妖除魔，苦笑搖頭。
現在他身體中全是妖氣，斬妖除魔自然無法靠近，若是靠近，他恐怕便會死的更快。
斬妖除魔亦步亦趨的跟著墨塵，那怕墨塵全身皆是妖氣，仍是不肯離去，眷戀的圍在主人身前。
墨塵緩緩而行，雖隻有一人，腳步聲卻越來越多，片刻之後墨塵抬頭望去，隻見黑壓壓一片的人站在前方，冷冷的注視著他。
“交出渡塵神劍，饒你不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