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舞娘親口所說。”
商啟雨心裏有了些想法，當下便去尋顧玉。
顧玉房裏傳來一陣悠揚的琴聲，商啟雨抬手讓侍女不要出聲，放緩腳步走到門口看了起來。
屋裏，顧玉正在撫琴，黎落穿著顧玉的舞衣正跳著今天看到的那個舞，兩人配合的十分默契。饒是見過了各府舞姬的商啟雨也不由得心下暗歎，真真是飄然轉旋回雪輕，嫣然縱送遊龍驚。
一曲舞畢，商啟雨拍手就走了進去。黎落見他進來，立刻就跑到顧玉邊上縮了起來。
“小玉，我想讓她做你的幫手，陪你一起去晨星城。”
“領主，顧玉一人也能完成任務，不用將無辜的人牽扯進來。”顧玉出口拒絕。
“我願意我願意。”黎落緩緩站了起來，直視著商啟雨。
“落落別胡鬧，你先出去。”顧玉說著推搡著黎落想要將她趕走。
黎落一下就跳到了商啟雨跟前兒，道：“我沒胡鬧，我對國主也沒什麼好感，而且我願意給顧姐姐幫忙，如果我有用的話。”
“好了，我知曉了，我答應你，你先出去，我跟你顧姐姐聊聊，可以嗎？”商啟雨也是心情大好，在黎落離開後，他坐下繼續說道：
“你性子太過清冷，那人不一定能看中，但黎落…她長了雙勾人心魄的眼睛，略加指導，定能成為你的助力。”
“她的眼睛…有什麼不妥嗎？”顧玉想到之前的事開口問道。
“並無不妥，她身上也沒有妖族的氣息，但是如果不加防備盯著她的眼睛就感覺整個人都會沉淪進去一樣。”商啟雨這樣說著又捏了捏眉心，“也許是她眼神太過幹淨清澈的緣故吧。”
顧玉想了想，覺得確實如此便說：“那你將她的蠱蟲解了，總不能拿著這個控製人家，我怕到最後因為這個橫生變故。”
“我喂給她的那枚蠱蟲沒有解藥，她終身都必須服藥壓製。”商啟雨看著顧玉麵色不善便又說：“商家的蠱蟲從來都沒有解藥的，都必須終身服藥壓製，我並沒有騙你。”
顧玉最後還是同意了讓黎落陪她一起去晨星城。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廚房少了個雞腿姑娘，廳裏多了個唉聲歎氣的小人兒。
…
又過了兩個月，黎落的舞技已經可以稱得上是驚為天人，舞娘都覺得不可以思議，這簡直不像是人能辦到的事。禮儀方麵嘛，就差了點了，不過勉強能看，別的就更沒什麼好說的了。
就要到各領主朝拜國主的時候了。
在某一個沒下雪的早晨，商啟雨帶著一隊護衛和諸多禮品，以及顧玉和黎落便動身前往晨星城。
黎落有興奮又有些沒底，顧玉就淡定很多，瞧著外頭的風雪一天天的變小，她知道，這是離晨星城越來越近了。
“姐姐姐姐，你就讓我出去轉轉吧…”館驛裏黎落拉著顧玉的袖子不住的撒嬌。
顧玉無奈撫額，黎落已經在她耳朵邊念叨了整整三天了，最後的最後，她們倆出門了。
一路上黎落看什麼都很稀奇，不由得感慨不愧是主城呀。一路上顧玉就聽她“嘖嘖嘖真不錯”“嘖嘖嘖真好玩”，看她在大路上竄來竄去。
“姐姐看那個！”黎落抬手一指，顧玉的目光跟了過去，是個吹糖人的小販。黎落已經從人群中擠過去了，顧玉想著等人群過了再去她那邊，結果隻這一小會兒，就不見了黎落。
“黎落！”顧玉慌了，她遍尋無果立刻回到館驛通知了商啟雨，商啟雨一陣頭疼，叫上一隊人便出去尋找。
黎落是在一個山洞醒來的，手腳被結結實實的綁著，她打眼望向四周，麵前一個破破爛爛的木頭桌子上麵擺滿了瓶瓶罐罐，地上一堆堆的稻草。
洞裏飄著一股腐敗的惡臭，遠處停著一口沒蓋的棺材，她心裏有些瘮得慌，就偏過了頭，這一偏頭嚇得她大叫起來。
就在她的不遠處，一堆女子的屍體，全是缺胳膊少腿的還有沒有臉皮的，她艱難的在地上挪動著，想要離她們遠一些。
洞外的人聽到動靜，咯咯咯的笑著進來了。
黎落聽見聲音就向洞口那邊望去，隻見一個頭發灰白蓬頭垢麵的老人，身上的袍子破舊不堪碎成一條條的看不出本色，她無助的顫抖起來。
“你醒啦咯咯咯咳咳咳咳。”老人聲音幹啞笑著笑著又突兀的咳嗽起來。
“救命啊！救命啊！”黎落大聲嚎叫起來。
老人嫌她聒噪，隨手抄起桌上的一塊布就堵住了她的嘴。
“你叫再大聲也沒人聽見的，這裏隻有我一個人。”老人席地而坐，望著瑟瑟發抖哼哼唧唧的黎落有些玩味道。
“你的眼睛真好看啊，不，是太像了…太像了…”老人說著就上手去撫摸黎落的眼睛，黎落嚇得緊閉雙眼。
她感覺到那老人拇指上的厚繭正摩挲著她的眼皮，她一動也不敢動。
沒過一會兒，她的頭皮一陣巨痛，那老人竟拽著她的頭發就將她拖到了棺材前。
黎落睜眼就看見棺材裏麵躺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