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起源(三)(1 / 3)

第二節課之後,學生們就接到通知,放假十天,並提早放學。石三回到家,見他爸在家收拾農用工具,為收麥子做好準備。老五回來後就發現兒子與他之間的關係生疏了,沒有像以往那樣總圍著他或趴在他的肩上鬧著玩,或許兒子是長大了,不再那麼淘氣了,他想這次回來得給兒子弄點啥,也好培養一下父子的親情關係。

知道石三最喜歡小動物,老五記得以前捉田裏的野兔,用鐵絲做個拳頭大的圈兒,圈圈兒在田間或溝邊上用木頭紮進土裏,拴上鐵絲的另一頭,等晚上野兔從那裏跑過時,不小心把頭鑽進鐵圈裏,鐵絲圈受障礙收縮,會把獵物脖子越紮越緊,不久就窒息而死,等待早上去收獲。這個裝置也會捕捉到貓或刺蝟野雞等小動物。石三就問他爸要捉活的養著,老五告訴他說;用鐵絲圈套住的兔子沒有能活下來的,隻能吃頓肉,石三那個小的願望也隨之破滅。

村裏轉了一圈,老五順便看看他的母親和看望幾個兄弟,好久不見談談話,簡單慰問。回來的路上,他聽村裏人在談論,說明年村子東邊要修一條大路,會占用村子裏的部分田地,會給些補償,在今年收秋之後,下一的麥子就不讓種了,他們在為補償款猜測,畢竟農民除了打工就靠點地裏的收入。

老五走到村南頭那家養著兔子的人家,買了兩隻小兔子,走時,那位嫂子還告訴老五,得回去勸勸劉蘭,讓她不要花長時間打麻將,石三正長個呢,吃飯上頓不接下頓,怎麼行?老五也明白,這位大姐也是好心,他自己心裏知道劉蘭愛打麻將,就今天他剛到家時就發現了這個問題,都那麼晚了,還沒做飯。並且其他與她打麻將的牌友都在場,由於人多,他沒好意思說。

帶著給石三準備的禮物,老五高高興興回了家,找出了鋸子,錘子和木條,準備給這兩隻小家夥安個家,劉蘭的牌友也沒來找她,三缺一。老五回去後提醒劉蘭說;以後要及時給石三做飯,你看看人家的孩子,再看看咱家的孩子,可憐不可憐…這個時候石三回到家,看到他媽在和他爸頂嘴,這兩隻小兔子吸引住了他,也沒在意,高興圍著老五,幫忙拿需要的物件,聽聽給兔子喂什麼…

第二天,太陽高照顯得格外熱,雖然路上有些泥濘,但是也攔不住人們開始農忙,田野裏的麥子已經熟透,人們正在拉車子往上麵裝黃色的麥子,用拖拉機拉往提前打好的場子去曬。

老五一大早就去了麥田,帶上工具用二哥家的拖拉機帶著收割機,將麥子一片片放倒後,往車子上裝,再拉到場子裏。才不到兩三天,氣溫越來越熱,田野裏的麥子大部分已被收完,地頭的場子裏堆著高大的麥草垛。還有的人們用拖拉機帶著大石滾一圈圈,轉著把麥粒從麥穗中擠壓出來,然後再把麥草用叉子剁到一邊,等待地上的麥子曬幹後收穀入倉。田地頭的水溝裏老水牛,趴在水裏露出頭,伸著脖子吃著水邊的青草,黃牛和羊群,等待他們的主人忙完地裏的活,把它們帶回家…

第二天端午節,老五騎著自行車,石三坐在大梁上,後麵坐著劉蘭帶著禮品去六裏外的劉蘭娘家。那裏給石三的印象特別深,除了自己家,那就是最溫暖的地方。去的時候走的是小路,比較近,偶爾有上坡,不得不從自行車上下來,推車步行。繞過幾個村子,彎曲的土路,然後再上一個小山坡下去就到了。

從這個沒有幾棵樹的小山坡往下望,不遠處的村子更像一盆花叢,幾乎都是青色,看不到多少房屋。路口外有幾棵大桑樹,下麵擺著供人休息,落座的青色的巨石,顯示著這裏的年份滄桑。直到村口時才看清裏麵坐落的一戶戶人家,路一邊的大石磨盤旁邊長滿了草,看來很長時間都沒有人再用了。隻有旁邊的大石凹被一圈足跡踩的寸草不生,它還在用著原始的方法為人們做貢獻,搗碎辣椒。

樹下的陰涼處,有老漢在那裏乘涼,用棕樹葉做的扇子搖來搖去。歇會兒吧,走那麼遠了,和老五夫婦打的招呼,石三又長高了,這些話他不知道,從記事起就聽了多少遍,有時石三聽的不耐煩了,就不再與父母一塊,先朝姥姥家跑去。

老遠石三就看見他姥姥從這屋出來,又去隔壁的另一個屋,而她總那麼忙,在院子裏來回走。石三老遠叫了一聲姥,一個身體較瘦,走路都不穩的老人回望一下,笑嗬嗬忙走過來迎接。在他姥姥那個時代,還比較封建,女人都要裹著小腳,他也知道石三每次來都是用這一種方法,自己先跑來,父母跟在後麵。石三聽完他姥姥問了一圈話後,就去附近熟悉的一棵巨大的皂角樹下撿皂角刨開,裏麵半透的果仁可以吃。旁邊核桃園裏的葉子總是那麼香,也會摘下來一些,帶回去分給玩伴們,夾在書本中,更是讓沒有的同學羨慕。

午飯前,石三總喜歡依偎在姥姥旁邊,總喜歡提前在地鍋火中,燒個雞蛋吃,雖然每次都弄得一嘴灰,但在這火灰裏燒開裂的蛋吃著特別香。

在石三的印象中,村裏有個身材高大姓張的中年人,每次石三來到姥姥這個村子,就能遇見他,搭上幾句話,二人似乎很投緣。有時候他會受到姥姥的邀請,進屋小坐一會兒,閑聊。石三聽姥姥說過那個老張,他以前是一名小學教師,現在不再教學了,在鎮上的中學或城裏的高中門口擺攤,賣些學習用品,零食等物品。石三沒見過他賣東西的攤位,或許他從不到小學門口賣。

下午天稍微涼快點,老五就要帶著石三回去了。他姥姥從院子裏出來送行,就一直跟著石三,叫他別跑那麼快,直到跟到村外,還反複的說這幾句話,走哪條路回去近,過幾天閑了再來…石三招手讓她回去,她總是說好,就是不回去,一邊走著一邊嘴巴不停念叨。最後站在村子外,望著遠處的三人,直到看不見,才不舍的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