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克西斯走在狹窄的巷子中,另一位男人正迎麵走來,對方的身形隱沒在黑暗中,讓人無法看清他的樣貌。
兩人之間的距離逐漸縮小,終於...對方走出陰影暴露在月光下,那是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幾乎每天都能看到。
“看來你甩掉那個小尾巴了。”
“是的,計劃很成功,王城方麵已經知道,有個頂著火焰腦袋的怪家夥在四處遊蕩,我們以後辦事就用這個形態,和人類的擬態區分開。”
“隻要處理得當,沒人會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
兩位福克西斯攀談起來,雖說沒有發聲器官,但他們卻的的確確地發出了交談聲。
“你這邊如何,那個溜走的家夥在哪?”
“諾~”
福克西斯二號指向不遠處的黑暗中,一個男人慢慢走出。
是他,那個跑酷功夫不錯的彩虹殺馬特,他的眼中同樣燃燒著火焰,正處於被操控的狀態。
“你把他幹掉了?”
福克西斯皺了皺眉,這個男人看起來沒事,但他的靈魂早已支離破碎,這可不像活人的狀態。
本體可是交代過不要鬧出人命,雖然知道她不會在意這些,但自己確實沒有遵循到囑咐。
“計劃總趕不上變化,在我打算深入他的記憶調查時,有人動手碾碎了他的靈魂,是一種遠程控製手段。”
福克西斯二號聳聳肩,同時頭頂的火團延伸出兩隻手臂攤了攤,他也很無奈好吧。
“…有趣,在目標被摧毀前成功截取了多少情報?”
“嗬嗬~全部,我先粘貼複製了一遍才進行的讀取,估計對方也想不到會遇上咱們這種存在。”
幾粒微弱的光點在掌心上下起伏,這是一段易碎的臨時記憶泡。
“好吧,收工。”
兩人的身體開始扭曲並膨脹,漆黑的火焰向中心位置流去,最後重新彙聚成一個人。
將意識劃分出一小部分,變成臨時行動的個體,這是福克西斯自行開發出的手段,靈感來自於他本身,或者說來自…切分體的實驗。
不過比起切分,臨時單位的持續時間很短也極為不穩定,一旦遭到破壞,他會同時受傷。
“我有預感,這份記憶能帶來些驚喜。”
………………
記憶,不管對誰來說都是彌足珍貴的寶物,因為那是僅屬於自己的藏品,無論快樂還是辛酸,它都代表著一段過去。
這也引發出一個問題,對於個體而言生命與記憶,究竟誰才是決定性的因素。
一個擁有全部記憶的複製體,他能算作本人嗎?而那些弄丟了回憶的人,他們與過去還有聯係嗎?
希爾也無法給出準確答案,因為她麵臨著同樣的問題,本我與切分體,兩者無法劃上等號,是又不是。
“所以…你大半夜打擾我睡覺就是因為這個?”
希爾半靠在床頭,手裏還抱著枕頭,顯然是剛被人從睡夢中吵醒,她現在看起來並不是很開心。
“抱歉,我本準備早上再來,但這件事可能很重要。”
黑焰於虛空中燃燒,幾顆細碎的氣泡在其中沉沉浮浮,這是福克西斯特有的傳訊手段。
“……唉。”
希爾揉揉眼睛,將起床氣強行憋回去,她突然很想找點泡泡紙捏,說不定能解壓。
亞拉特沒有愚人節,福克西斯也不會無的放矢,除非他想被回爐重造。
女孩快速調整好狀態,她分得清輕重,如果真有需要自己決定的要事,那麼也情有可原。
等到希爾跳下床披上實驗服,她才意識到一件事,自己什麼時候跑到床上去了?
‘還有這身睡衣,是艾黎幫我換的嗎?’
實驗室,最底層。
相較於之前這裏多出了許多小玩意,不再隻有粘滑的血肉內髒,一些器官組織像是擁有了植物的特征,正緩緩地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