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忙捂住了袁晨的嘴,加之袁晨本是低聲怒吼,聲音不大,所以並未被屋內的吳若傑和段雪紅發覺。
柳明見狀不妙,忙拉起她暫且離開被掀起的瓦片處,來到陰暗處坐下,讓她先平複一下心緒。可袁晨胸脯卻一起一伏甚為憤懣,周身也抖個不停。
“你還好吧?”柳明問。
袁晨閉上了眼睛,沒有話。
“要不,我們今先回去吧。”柳明試探道。
“不!”袁晨突然瞪起已然紅了的眼睛,“我倒要看看,那個段雪紅為什麼會住在我的屋內。”
“為什麼不為什麼的,又能怎樣呢?”柳明一臉苦笑道,“事已至此,凡事也便順其自然吧。”
“順什麼其自什麼然?”袁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道,“我才走了幾呀?屋內便換了主人了?我要是走了幾個月呢?恐怕他的心內也換了別人了吧?”
柳明扭過頭看了看掀開的瓦片處,又看了看袁晨,笑道:“你看,我吧,這便是他對你在意與否的證據。”
“別了。”袁晨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淚水卻順著濃密的睫毛擠了出來,滑落於臉頰上。春夜裏頗為寒峭的風吹過,她覺得臉涼絲絲的,而這種涼意卻令她瞬間清醒。是呀,吳若傑究竟為什麼會喜歡自己呢?難道那不是一種脫逃的方式?在這個年代裏,能束縛他的隻有自己,可現在,連那一點點束縛感也被他的溫情所融化了。袁晨呀袁晨,你真是太傻了,那個黑暗的夜店之旅你難道忘記了嗎?吳若傑是不會愛上你的,他隻會利用你,利用你的愛心,讓他的目的更加明確的達到。
想到這,袁晨不顧一切地撲到那處掀開的瓦片旁,又向下看去。柳明一驚,也忙跟了上來。
隻見屋內的兩個人已然停止了踱步,正雙雙坐在桌前。吳若傑道:“雪紅,難為你了。”
“將軍,莫要如此。”段雪紅羞赧道,“若不是將軍抬愛,我哪有今?我整個人……都是將軍的。”
吳若傑麵色略顯尷尬,卻笑道:“何談抬愛,隻是世道艱險,前途未知,所以遇到有才之人,我必將留用,也好共謀大事。”
段雪紅忙站起身走到吳若傑身前,跪下道:“將軍,女子不才,願為將軍付出一切。”
“哦,好好,快起來。”吳若傑嘴上著,忙伸手去攙扶,可段雪紅卻就勢癱倒在他的懷裏,麵色緋紅,口中喃喃道:“將軍……”
“雪紅!”吳若傑一驚,剛要推脫,卻不知是不是一手碰觸在了段雪紅的傷口處,段雪紅痛叫一聲,竟落下淚來。
這段雪紅本就長得極為標誌,現在貼在懷中,嬌羞不止,梨花帶雨,仍哪個男人看了也會按捺不住。吳若傑雖定力十足,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卻也愣愣地看了許久,不忍心再推對方。
段雪紅見狀,yu體微微扭動,竟將身上的衣服脫掉。那極其曼妙的身姿上,赫然現出數次戰鬥留下的一道道疤痕,但卻不知為何,那些疤痕在她的身上,不但不醜陋,反而更平添了她女姓陰柔中的剛強一麵,而當這剛強突然轉為柔美後,更令男人難以抵擋。
吳若傑閉上了眼睛,猛地一錘桌子,“呼”地吹滅了蠟燭。
瞬間,屋內暗了下來。袁晨周身一顫,淚水縱橫。柳明見狀,忙欲拉她離開。可袁晨的手卻死死扒在瓦片上,直至被瓦片劃破了,出了血,也死死不鬆手。柳明無奈,隻得伸手掰開她的手指,然後攬起她於房上飛奔而去。
當他們在住處落地後,袁晨終於放聲痛哭。
柳明並未相勸,隻是在一旁冷冷看著,直至袁晨哭得幾乎昏厥過去,才扶著她回到房內。
良久,哭聲終於停息。柳明忙從廚房的柴禾上起身,輕聲走入房內,卻發現袁晨並未睡去,而是直勾勾瞪著眼睛,看著前方的牆角,即便他走入,也沒能撼動她那幾近凝固了的目光。
“你……怎麼樣了?”柳明問。
袁晨沒有話。
柳明頓了一下,又:“夜深了,早點睡吧,別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