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畹見她默許,笑道:“對了,你剛才給我的建議的確不錯,我可再不舍得讓你們這些美人兒去以肉體接客了。這種事,就讓我收攏來的那些姿色稍差的去做吧。不過我還是要把你們八個集中在一起,學學琴棋書畫,做做歌妓藝妓,陪陪客人,一是為我賺得些人氣,二是磨得圓滑一些,才好獻予皇上。”說完,他大笑著起身,走出門去。
袁晨這才長出了一口氣,自己略微使了一點性子,效果還算不錯。田畹雖混賬,可是他升官發財的想法卻可以蓋過其他一切,能抓住對方這個把柄略施計謀的話,自己應該不會太受罪。而且剛才田畹的一番話又印證了她的確就是這個年代的陳圓圓——是歌妓出身。
又過了一會兒,房門再度被打開,兩個壯漢走了進來。袁晨這回得以仔細打量他們。隻見壯漢雖壯,卻虛胖更甚,而且皮膚白裏透紅,沒有男人的粗糙,更重要的是,他們的嘴邊竟見不到一絲胡須,也沒有剃須後的泛青。看來這些壯漢都和田畹一樣,是閹人,應該是田畹從宮裏帶出來的護衛太監。袁晨稍微放下心來,卻被壯漢又將嘴堵住,包裹到被子裏,抬了起來。
袁晨沒有喊叫,她知道,正如田畹剛才所說,是要將幾個女子整理到一起。事實也正如她料想的一樣,她覺得自己被抬著走上了許多級樓梯,而後來到了一個屋子裏,被放到了一張床上。隱約間,她能聽到屋內有女子沉悶的抽泣聲。
不知過了多久,袁晨聽見又有人走了進來,在屋內走動了一會兒後,又徑直向她走來。袁晨正略感緊張,包裹她的被子被打開了,抬眼一看,卻是田畹。
田畹又拿掉了堵著她的嘴的布塊,隨後給她鬆了綁。袁晨揉著被捆綁得發麻腫痛的手腕,四周環視起來。
這間房間並不大,卻非正房,而是一間九角形的屋子,除了一麵牆上有一道門外,其他幾麵牆下都擺放著床鋪,一共有八張床,這八張床床頭連著床尾,令本就不大的空間更顯局促。不過屋內裝修卻異常奢靡,每張床都看不到木料,而是綾羅綢緞包裹,牆壁上掛著波斯壁毯,地上竟然鋪滿了虎皮。抬頭看去,每張床的上方都有一扇小窗,可仔細看看,不難發現,那窗子根本打不開,似乎是鑄鐵焊接上去的。窗欞的鏤空中,銜接著在這個年代裏難得一見的玻璃。這樣的窗子,隻能起到透光的作用,根本沒有通風的可能,而在距離地麵三四丈高的屋頂有一個小氣窗,似乎才是通風所用。
田畹給她鬆綁後,走到了她左邊的一張床邊,打開了床上包裹著被子,露出了一個以同樣手法捆綁著、蒙著眼、堵著嘴的女子。袁晨這才發現,她右邊的四張床上,軟軟地躺著四名女子。左邊的三張床上,都放著一卷被子,被子下微微蠕動,從被子裏露出的腳來看,應該也都是女子。田畹所說的擄到了八名女子,應該就是這她們八人了。
袁晨正好奇,田畹已經將左邊床上的女子鬆了綁,隨後又向左繼續放人,解開了最後一名時,那女子卻一把掙脫,哭著向門口跑去,可是剛打開門,就被門外的一個大漢一把推了回來,摔倒在地中的虎皮上。
女子側臥在地,哭了起來。田畹冷笑了一聲說:“寇白門,難道就你會裝矜持麼?別人怎麼都不跑?難道你還嫌客人接得不夠多?”
“不!”被稱為寇白門的女子抬起眼,苦苦哀求道,“不是,不是那樣的!求求您,求求您!放我走吧!求求您了!”
“走?憑什麼?”田畹蹲下身,掐著寇白門的下巴,讓那淚流滿麵的俊俏小臉對著自己,笑道,“說實話,寇白門,你這名字也太難聽了,白門,白門,皇上肯定不會喜歡,官宦人家也不能受用,最多也就是賣給哪個貪圖你這小模樣的暴發戶。如果不是因為你的長相,我還真有心放你走。不過很多客人都說,‘那個叫寇白門的小女子很是剛烈,被馴服後又令人欲生欲死,讓人欲罷不能’,所以我可不能放你走,你可是我們店的招牌呀!哈哈!”說罷,他手裏微微一送力,寇白門一下癱軟在地中。袁晨偷眼看去,那的確是個漂亮的女子,柳眉如黛,睫毛濃密,長就一副溫柔可憐之相,抽泣起來,更似梨花帶雨般絕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