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大片的綠色,蔥鬱的植物生長迅速。
我一邊驚歎著眼前像是夢境裏才會出現的荒誕景色,一邊小心翼翼的踩著腳下的藤蔓向前走。
“飛坦?”我連忙提著被藤蔓卷掉的鞋子,向坐在樓梯上的人跑了過去。
他抱著一把傘狀的武器,坐在第一層的階梯上靠著扶手。即使我喊著他的名字,他也沒有因此給予回應……像是睡著了。
安安靜靜的時候,居然格外的乖巧。
我蹲下身,將食指放在他的鼻尖前,感受到溫熱的呼吸後鬆了口氣。
他在這裏,那庫洛洛他們應該也在。
手中的鞋子被生長的藤蔓卷走了…我瞪大眼睛,看了眼應該是安全的飛坦,又猶豫的看著隨波逐流的鞋子,還是咬牙追了上去。
不出意外,在二樓的走廊看到了靠著牆壁屈膝坐著的俠客。睡著的樣子格外的純良,真的是張減齡的娃娃臉呢,精致又有點可愛。
“你來了。”
甜蜜的聲音微微上揚的語調,二樓會議廳的天花板上,雌雄莫辨的樹妖在密密麻麻的枝條中懸掛著俯下身子。
我連忙掐了一下大腿,感覺到細密的疼痛才意識到,眼前也許並不是幻覺。
倒掛著不會難受麼?我因著他的美色不自覺滑動了一下喉嚨,隻敢盯著他那金色的泛著光澤的像是瀑布一般的長發。
“不會哦。”
他試圖用雙臂摟住我的肩膀,也許又在讀我的腦子,他帶著笑意說話時胸前震動著磁性的共鳴。
“我好想你。”
他上半身是赤裸的狀態,細膩的皮膚就這般貼在我不算柔軟的毛衣上。
我抬起的手無處安放,最後還是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想要推開他的擁抱。
“庫洛洛呢?”我的視線轉了一圈,除了還在生長的藤蔓外,沒有看到想見的人。庫洛洛會在樓上麼?
沒有回應,但是他明顯不開心了。蠕動著撐著下身的枝條站在我的麵前,像是真正的人類那般與我相擁。
“我說過,這個女人自私、狡詐、騙人成性、是個玩弄情感的…騙子。”高傲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帶著惡意的評價,像是受害者控訴他人惡劣的行徑。
我連忙扭頭,即使還沒看清說話人的模樣,也早就睜大了眼睛。
——安之魚。
“桉。”柔美的樹妖伸展著光潔的背部,沒有硬生生扭回少女的身體,而是換個姿勢從後背攀附了上去。
桉?這個發音麼?而不是安。
我遊移不定,看著眼前出現的安之魚開始懷疑人生。
一如既往的驕傲,毒舌。
…甚至還穿著最後離別時那套西裝襯衫外搭惹眼的白大褂,等下,我是不是記得太清楚了。
這個世界終於瘋了麼?
他注意到少女的視線,挑眉拍了拍手。像是在分享物品一般,隨著他的掌聲落下,一個精致的用藤蔓製作的鳥籠被送了出來。
說是鳥籠,卻有著成年人的高度,以及沒有打開籠子也看不見裏麵是什麼。
“你想見的人就在裏麵,伊南娜。”安之魚,不,現在叫做桉的俊美男人惡意的笑了。
他身材高挑,束成馬尾的黑色長發在身後搖曳著。即使和樹妖有些相似的臉,卻一眼就能認出來眼前人是最惡劣的那個。
我抿唇,收回看著桉的視線,一眨不眨的看著因為枝葉而密不透風的籠子。
他的意思是,庫洛洛在裏麵。
簡直是羞辱,庫洛洛是自由的,他可以是惡人,可以是最會騙人的學者,可以是幻影旅團的團長,無論他的身份是什麼,他本該就是自由的。
“伊南娜…不要生氣。”
樹妖在耳邊親吻,像是安撫更像是皮膚饑渴症似的一直黏著不肯放開,曖昧的像是熱戀中的情人。
我下意識瑟縮的躲避,太黏糊了真的受不了。
“…枝,你知道你像什麼嗎?”臉色臭的像石頭一般的白大褂實驗家,雙手插進衣兜裏開口道。
他並不需要回答,因為他下一句緊跟其後——
“你好像一隻狗啊,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