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後,桑博看著喬瓦尼說道:“亞曆克斯讓我召集假麵愚者和悲悼憐人,他在晚上會親自為歡愉星神舉行一個追悼會。”
“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去吧。”
當夜幕降臨,桑博帶著喬瓦尼和一批聚集在酒館裏的假麵愚者一同來到了新城的郊外——這裏是雅利洛VI上知名的雪山景點,土著不愛去,後來者非常喜歡的景點。當他們來到雪山頂上時,已經有不少人先到了。
“哎呀呀,讓我瞧瞧,桑博,喬瓦尼,好久不見。”
星際知名喜劇導演花火,脫下了自己的墨鏡,看著眼前的兩人說道:“都變成老頭子了哦。”
“這不是花導嗎?聽說你最近又捧紅了不少女演員?”桑博抬著手打招呼道:“下次拍戲不找找我嗎?我的演技比那些女演員好很多哦。”
“那你可得說服喬瓦尼,讓他幫你帶資進組。”花火攤開手,道:“我電影裏的女演員,可是神二代親自安排的,我一個小導演,還不是她看上誰我就捧誰。畢竟,要恰飯的嘛。”
“不是吧,我們的蘿絲小姐安排了多少個啊?”
“起碼七個。”花火聳了下肩膀,道:“誰讓我交友不慎,遇到這種閨蜜呢。說起來,你們誰想起歡愉的事情了?”
大家都搖頭。花火也歎了一口氣,道:“想起前幾年拍的文藝片我就開始惡寒了,我一個拍商業喜劇的,怎麼就拍起那玩意了。歡愉星神的離開對我們的影響還真不小啊。可惜……嗯?哪來的邦布?”
邦布是最近挺流行的智能家用機器人,像兔子和企鵝的結合體,矮矮的,圓滾滾的,走路啪嘰啪嘰的很受宇宙人民的喜愛。花火轉頭看向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腿邊的橘色邦布,它顯示器上的顏文字變成了- -,透露著一種莫名的鄙視。花火剛想問問這是誰家的邦布,隻見這隻橘色邦布啪嘰啪嘰的走開,走到了一個男人的邊上。
大家的視線跟過去,立刻將手按在胸口,低下頭行禮。哪怕是素來我行我素的愚者們,都在此刻表達了虔誠的尊重。
亞曆克斯-蘭德。
星空下最後一位星神。
即便他說自己已經失去了星神之位,但沒有人會因此改變對他的看法。人們對他的狂熱非但沒有減少,而是越來越多了。
“不必多禮了。”亞曆克斯抱著一塊墓碑,穿過人群走到雪山的最頂端,然後插進土裏。
墓碑上沒有什麼字,隻有一個影像——那胸口懷抱著無數麵具的無頭之人。看到這個影像後,明明愚者們早已經忘卻,卻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他們曾經信仰過的星神。
歡愉-阿哈。
“就由我來講述祂的故事吧。”亞曆克斯轉過身,站在墓碑旁,看著其他人說道:“祂是我見過最惡劣的星神,最惡劣的無名客,最惡劣的小醜。但同樣的,祂是這個星空下,最偉大的救世主。雖然人們還在和古獸戰鬥,但古獸之王支配之主,卻因為祂,而永遠的消失在了曆史中。”
亞曆克斯開始講述阿哈的故事,他講得很慢,很細心,從阿哈第一次轉生到貝洛伯格,經曆了第一次輪回,到榮登歡愉星神,再到最後那場波瀾壯闊的神戰。
人們隨著他的話語開始回憶,回憶起那位宣稱“歡愉是生靈特權”的星神,回憶起那位無法分辨善惡的常樂天君,回憶起那位酒館真正的主人。
悲悼憐人已經開始輕聲哭泣,即便提倡歡樂的假麵愚者也被這哀傷的氣氛所感染。桑博唏噓的長歎了一口氣,道:“我的家人,我的兄弟,我的星神……”
“文藝片拍多了,多愁善感了啊。”花火重新戴上墨鏡,而喬瓦尼也脫下了自己的假麵,向著墓碑低下頭,不讓別人看到他的表情。隨著他的動作,在場的所有人全部都低下頭,開始默哀。
然後……
哢嚓。
閃光燈的光影和相機的快門聲打斷了這個哀傷的氣氛,所有人抬起頭,隻見亞曆克斯捂著嘴背過了身,而那個橘色的邦布,卻在墓碑的麵前,擺了個帥氣的姿勢自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