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太過壓抑，李梅惴惴不安地看向垂頭扶額的老人。
她咽了咽，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身側的周益然。
他也是黑著臉。
薄唇緊閉，目光堅定。
身側的人動了動，清朗的男聲飄蕩在靜謐的客廳。
“康家是您選的，她是我自己為我選的。”
對麵的老人唏噓了一聲，大廳內又沉默起來。
周益陽目光在幾人身上轉了幾圈，靜靜地退了出去。
他這個台階，誰都看不上，還不如自己出去找快活。
扭頭看向燈火通明地大廳，李梅略顯局促地端坐著，餘下的兩位大爺依舊沉默不語。
“這家誰愛回誰回，小爺我不奉陪了！”
…
屋內，長久的沉默壓迫李梅呼吸困難。她微張開唇，小心翼翼地呼吸著身邊稀薄的空氣。
“不管你今後和康悅如何，但現在你做這些事就是在自取滅亡，你難道不知道現在舉步維艱嗎？”
周建國驟然發聲，嚇了李梅一跳，趕緊把嘴閉上。
老人幽暗的雙眸看向女人，“李小姐，我覺得你不會這麼突然找上門吧？”
李梅呼吸一滯，發怵著回話，“是有些突然。”
“您在懷疑什麼？”
周益然不悅地質問。
“你覺得呢？現在這種情況，你覺得我在懷疑什麼？”
周建國看向周益然，眸光一沉，繼續說道：“偏偏在你要穩住康家的時候找上門，你覺得我在懷疑什麼？”
李梅內心咯噔一下，沒想到這爺孫倆直來直往，一點謎語也不打。
“不用懷疑，不可能。”
身旁的人堅定地答道。
周益然對她的信任真的令人汗顏。
李梅嗓音一揪，該到她發揮演技的時刻了！
“爺爺，我沒想破壞益然和康小姐的婚姻，我隻求爺爺給我和孩子一個公道。您放心，我不會去找康小姐，我不會把我和益然的關係公布在她麵前的。”
可憐兮兮的聲音使得身側的男人呆了一瞬。他微微側頭看著女人，微皺起了眉頭。
她故作肖小，不由得讓他警惕起來。
這女人，慣用這伎倆來瞞天過海。
周建國聞言壓下嘴角，一臉不高興。
她什麼貨色，居然敢起康悅的注意。
冷聲威脅，“我不管你要什麼公道，你若敢去找康悅，我有的是一百種法子治你和你那來路不明的女兒。”
說完，幽深的黑眸緩緩縮向眼尾，陰厲地瞟了一眼李琰芮在的屋子。
身邊，周益然握緊了拳頭，微掀眼簾，冷哼了一聲，“我就是你口中來路不明孩子的父親。”
“你！孽障！早由著你死了算了！”
“是啊！你早該讓我死了算了！讓我和我那可憐的爹媽一起死了算了！”
兩人都紅了眼，劍拔弩張地對峙著。
老頭一句話，讓周益然又想起那段陰暗、短暫的經曆。
早年，周建國混黑社會啥事都粘，截胡了卡梟的一單生意，惹惱了這位國外梟雄，綁架了他兩個兒子一家。
那時候，周益陽和周宜在歐洲研學，剛好逃過一劫。
他母親、叔嬸被輪奸，父親和叔叔被當年割喉，他縮在角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
現在想起依舊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