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日根去了營盤,邵家也在為遠行的人準備行裝。
邵佑宏看著母親拿出來針腳細密的護甲,目光落在母親粗糙到皸裂的手上,輕輕的說:“母親,受苦了。”
“佑宏啊。”郭籬抬頭笑了:“娘這點兒苦算什麼?你的伯娘和嬸子們都在拚命,帶走的這些護甲和肉幹能讓你多一分助力,都能心安點兒。”
邵佑宏沒說話,護甲隻能護住身體最關鍵的部位,這是保命的最後手段,同時也是對九皇子的投誠,看著勢微的九皇子會成為邵家報仇雪恨的根基,而他肩負著的責任很重,並且邵佑宏很著急,著急尋找失落的邵家子孫。
在母子話別的時候,田子書、田鐵柱和田長風三個人也跪在地上磕頭,跟穆晚晴辭別。
穆晚晴把三套護甲擺在桌子上,同時還有他們的換洗衣物和鞋襪,動作很慢的她一言不發,看的田子書眼圈發紅。
“師父。”梅若雪提著三個包袱,有些吃力的進門來。
穆晚晴回頭看了眼,田鐵柱和田長風過去把包袱接過來。
田子書扶著穆晚晴坐下來。
穆晚晴拍了拍桌子上的東西:“你們三個跟著佑宏去燕都,在那邊切記處處留心,若是跟對了人自不用說,不留餘力的為之拚命,一旦發現跟錯了人,必須一個不少的全身而退,子書啊,你學的本事可以派上用場了。”
“是,師父放心,二公子將星明亮,必是跟對了人。”田子書說。
穆晚晴點了點頭,對於術數,她保留態度的同時選擇相信,因為自己來到這裏成為邵老夫人,沒有哪一門科學能給出合理的解釋。
“若雪給你們準備的是傷藥,不要一股腦拿出來,每一種傷藥都拿出來小部分,九皇子身邊必定有會醫術的人,讓他們自己去配藥,這些是你們保命用的。”穆晚晴抬手,梅若雪把傷藥的藥方遞到她的手裏。
穆晚晴低頭看看藥方,轉手遞給田子書:“你收好了,什麼時候拿出來,拿出來幾張都自己做主。”
“是,徒兒遵命。”田子書雙手接過去藥方折疊好,放到鹿皮袋子裏貼身放好。
門外,喬氏把家裏僅有的兩輛馬車裝滿,一車放著肉幹,一車放著護甲,在最外麵放上了幹草做偽裝。
兩匹馬上配了嶄新的馬鞍。
窮家富路莫過於此,她們把最好的都給佑宏帶上了,並且萬分不舍。
林氏抱著兒子來到戰馬前,不足兩歲的念歸伸出小手摸著馬鞍,眼神熱切的讓林氏心疼。
“娘親,騎,騎馬。”念歸抓著馬鞍,回頭看著林氏。
林氏搖頭:“你還小,等你長大一些。”
念歸不依,小小的身體在林氏的懷裏往外鉚足了力氣夠著。
“嫂嫂,佑宏帶著侄兒騎一圈。”邵佑宏看到這一幕,走過來恭敬的說。
林氏回頭看了眼,低頭往後退了兩步:“小孩子胡鬧,二叔不用在意。”
“我看行。”喬氏過來從林氏懷裏接過來孫兒,轉身對邵佑宏笑道:“男孩子嘛,膽量還不是練出來的,佑宏上馬。”
邵佑宏上馬,喬氏把孫兒送過去,邵佑宏接過來小侄兒護在懷裏,用氅衣把他裹好,一夾馬腹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