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晚晴叫來了香琴:“去請金銀匠入府。”
“是。”香琴得了吩咐出門去。
穆晚晴知道金磚雖好,可花不出去,唯有熔煉後才能派上用場。
看似劍拔弩張的局麵,其實處處都對邵家有莫大好處,四夷已空的岐國必會捉襟見肘,九王風簫心懷天下似乎在情理之中,四王之中,唯有他封號為晉,餘下三王則是寧王、安王和福王,這裏麵有岐國先帝的小心思,也就是說晉王是備選之一,不過邵家保了承平帝。
此時的晉王必定是舉棋不定的時候,看承平帝如何做了,但不管怎麼做,四王就算有鎮守四夷的心,還能有多少兵馬可用呢?
壓力給到了兵部尚書曲靖了。
**
曲靖沒壓力,因為放下了,在邵家被如此對待的時候,他便把岐國放下了,所以在趕赴天門山的路上,曲靖麵上不顯,實則吟詩作畫過的別提多輕鬆了。
此時的天門山是郭家軍在抵抗鐵驪,說是抵抗,實則節節敗退,若非據險而守的話,局麵隻怕更不堪,這也看得出來郭良輔也是心寒了。
沒救的岐國,耗著吧。
泑水河,寬闊,水奔流,有風時,浪滔天,山高竣險。
曲靖站在河畔長歎一聲,若一國守疆域隻能憑借天險,那還有什麼希望?岐國百多年的江山,鐵驪再凶悍,可見過泑水河的波瀾壯闊?邵家哪一次要仰仗天險了呢?
不過,曲靖什麼話都不說,朝廷派來的人可不止自己一個,犒賞三軍的銀子就拉了十三車,銀子!到現在皇上還用那一套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的策略,多麼可悲?身為帝王用市井手段,接下來還能怎麼辦?
郭家軍主帥郭玉林,是郭良輔的長子,年五十有四。
親迎曲靖入大帳,隻有兩個人的時候,郭玉林握著曲靖的手:“邵家軍在薩曼國,可否解岐國燃眉之急?”
“郭元帥,本官並不知,不過天下道理是相通的,若此時在薩曼國的是元帥您呢?”曲靖反問。
郭玉林無奈的搖頭,請曲靖落座:“曲大人,皇上怎麼派您親來了?”
“不敢妄測聖意,讓我來,我就來,左右是給元帥送好東西來的,雖長途跋涉也是美差。”曲靖說。
郭玉林知道曲靖是不想多說,甚至是不想說,再問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了,話鋒一轉:“我在天門山收殮了鎮國公和世子。”
曲靖緩緩抬頭,眉目之間並無多餘的一絲一毫表情,就那麼看著郭玉林。
“兔死狐悲,這件事我之告訴曲大人,人就葬在天門山的望鄉亭旁,碑未立,而是埋在地下,若是有機會送出去消息,告訴邵家後人吧。”郭玉林說。
曲靖苦笑:“元帥啊,我何嚐不想跟邵家通一封書信呢?可我敢嗎?闔府上下性命得顧,就算是我敢,你覺得邵家人現在會是什麼態度?包括我的親生女兒都在內,除了邵家人,對外是肯定會六親不認的,因為我們當時並沒有站出來保護邵家人,眼睜睜看著邵家傾倒的人,哪還有臉見邵家人呢。”
郭玉林隻能再說一路辛苦這樣的場麵話了,曲靖應酬幾句後,起身告辭,畢竟走了那麼遠的路,歇一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