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爾敦並不好受,身體顫抖,臉上蛛網狀的血紋越來越重,頓珠姬瑪的話對他來說已經聽膩了,閉著眼睛一聲不吭的忍受著身體的痛苦,噬骨的疼痛似乎都沒那麼難以忍受,隻希望一切快些結束。
黑袍老人看到第一個蠱蟲爬出來後,咦了一聲,敲鼓的速度逐漸加快,頓珠姬瑪像是瘋了一般嘶吼著,從靴子裏拔出來匕首,瘋了一般爬起來衝向額爾敦。
額爾敦睜開眼睛的時候,就見頓珠姬瑪雙目赤紅,臉上黑紋密布,手裏的匕首毫不留情的紮了下來,而他的身體根本動彈不得。
平靜的閉上眼睛,死對於他來說並不痛苦,隻是解脫。
噗通一聲,栽倒在地的頓珠姬瑪回頭看著抓住自己的黑袍老人,張開嘴嘶吼的聲音已經變了,謔謔的聲音從嗓子裏發出,身體裏不斷地爬出來各種蟲子,到最後她張開嘴,一隻紅眼的蠱母從她的喉嚨裏爬出來的時候,帶著一串血花。
黑袍老人手法奇怪的拿出來一個罐子,把蠱母裝了進去,地上到處亂爬的蟲子像是沒了方向一般,紛紛的爬向了黑袍老人,不少蟲子紮到了血碗裏。
鼓聲停下來的時候,門外的邵佑宏就要開門。
屋子裏的黑袍老人聽到動靜,怒吼一聲:“都別進來!”
一隻蠱蟲飛到了他的眼睛裏,噗的鑽進去了,血從眼睛裏湧出來,黑袍老人坐下來拿起來鼓,開始敲鼓和吟唱,吟唱的聲音非常怪異,他看到頓珠姬瑪的身體癟了下去,那些蟲子圍著裝蠱母的罐子瘋狂的轉著,從懷裏摸出來一個紅色的瓶子,撒出來的藥粉把這些蟲子都化成了黑水。
額爾敦的身體開始無法受控的顫抖起來,開始不斷的有蟲子爬出來,這些蟲子隻想找到蠱母,黑袍老人半張臉血,另外半張臉慘白,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死死地盯著額爾敦。
額爾敦心髒的位置鼓了起來,他猛地睜開眼睛,咬緊牙關卻也扛不住,一聲哀嚎後,感覺心像是破了一個洞,那個紅頭黑身的蠱蟲從心口的位置爬出來後,快速的往蠱母的方向爬去。
黑袍老人手裏的鼓不敢停下來,嘴裏的吟唱速度也越來越快,他到額爾敦身邊,把一個黑色瓶子的藥粉統統的灑在額爾敦心口位置的窟窿上,看著暴躁的子蠱,黑袍老人怒吼一聲:“把人帶走!快!”
邵佑宏二話不說,衝進來的時候眼裏隻有額爾敦,到床邊把人抱起來往外跑去,他眼角餘光看到頓珠姬瑪已經隻剩下了白骨,心裏駭然,腳步更快。
門再次關上的時候,黑袍老人盤腿兒坐在地上,看著子蠱那血紅的頭,喃喃的說了句:“真狠啊。”
同樣是養蠱人,但他窮極一生也沒有養出來如此霸道的子蠱,而他的命也要扔在這裏了。
子蠱嘶嘶的叫著,暴躁的圍著罐子轉悠,黑袍老人抓出來一枚銅錢打破了罐子,子蠱和母蠱像是仇人一般開始互相撕咬,黑袍老人已經無法顧及往自己身體裏鑽的蠱蟲了,親眼看到子蠱撕碎了母蠱,一口一口把母蠱吃掉後,手裏的鼓再次敲動,死死地盯著吞噬掉母蠱的子蠱,子蠱趴在地上,身體緩慢的蠕動到最後僵硬的挺直了,一切都歸於沉寂,黑袍老人緩緩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