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太師去見耶律櫟賢,見耶律櫟賢正在讀書,旁邊的小皇後容色凝重,那一臉的少年老成讓蕭太師心悸,從來鐵驪的皇後都是蕭家女,如今情勢所迫反倒是招惹了個不好對付的主兒。
“老臣拜見吾皇。”蕭太師隻是拉了個架子。
換做以前,哪裏用他跪拜?耶律櫟賢會立刻說免禮,可這次則不然,沒有聽到免禮這句話的蕭太師反應極快的跪倒在地行君臣大禮。
耶律櫟賢放下手裏的書,抬眸看蕭太師,心裏頭突然明白了什麼是君臣之別,剛要說話就被榮德皇後拉住了衣袖,耶律櫟賢看自己的皇後的表情,起身繞到蕭太師麵前雙手扶著他站起來:“愛卿是三朝元老,何須跪拜?為國事操勞已是不易,萬萬不可多禮,快坐下說話。”
蕭太師沒敢坐下,心涼半截,恭敬地垂首看著幼帝的龍袍角和鞋子,恭敬的說:“岐國皇帝的意思是殲滅元槐,一個不留,蕭家軍受阻,元槐據險而守,久攻不下不說,岐國境內義軍四起,視鐵驪將士如眼中釘肉中刺,微臣不敢做主,請吾皇定奪。”
耶律櫟賢背著手,眼角餘光偷偷看自己的皇後。
榮德皇後走過來輕聲說:“皇上,太師乃三朝元老,您該讓太師全權處理才對。”
“好,太師,朕年幼,尚不能完全處理國事,軍情如火,就免了到朕麵前稟明的麻煩,全權交由太師處理吧。”耶律櫟賢說。
蕭太師恭敬的退出去了,心裏越發的憋悶,回到自己的府邸,叫來了鐵驪的官員一起商討對策,再安排下去後,叫來了身邊的人:“榮德皇後的底細好好查一查,盡快。”
身邊人立刻領命退下去了。
蕭太師看著牆上的輿圖,總覺得眼睛看不太清楚,揉了幾次後,竟是模糊一片,心中大駭的他坐下來閉目養神。
到底是老了,可他現在不能倒下。
很快派出去的人就回來了。
蕭太師閉目養神的聽著。
九公主賜慧字,乳名敏敏,從小就在慈和太後身邊長大,傳聞聰慧過人,是眾多公主和皇子中最得慈和太後歡心的人,母妃曾是個宮女,因與鐵驪的親事緣故,如今是德貴妃。
簡單的身世背景,可蕭太師一點兒也輕鬆不起來,慈和太後對承平帝的影響很深,若不然鬧到元槐出走,回轉刀尖對岐國的地步,慈和太後難辭其咎,怎麼可能一點兒事都沒有呢?
就算不會像聞昊那般斬了段麗華以平民憤,可也不能由著她把這位慧敏公主安排到耶律櫟賢的身邊,甚至可以看出端倪,時間不長,卻拿捏住了耶律櫟賢,若長此以往,蕭家極有可能成為第二個邵家!
鐵驪,今非昔比,說到底在岐國還做不得主,本來是為了能得到更多便利,甚至是為了能反客為主,若鐵驪的皇帝都被拿捏了,自己這打算簡直像是個笑話!
冥思苦想良久,蕭太師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他讓人伺候更衣,換上了便服出門,直奔兵部尚書府。
郭玉城這些日子都快窩囊死了,可是能有什麼辦法?郭家軍折損嚴重,被雷弘毅追得丟盔卸甲顏麵盡失不算,現如今為了阻攔元槐大軍往白渭山去,更是死傷嚴重,最可恨的是家眷動彈不得,承平帝和慈和太後早一步盯上了郭家,年輕的孩子們不論男女都被安排到了宮裏去,明知道是拿捏郭家的人質都得乖乖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