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晚晴沒有送他們,是喬氏準備的行囊,送父子倆離開,羅刹殿護送兩個人到岐國是極其容易的事,並不需要擔心,但喬氏很擔心玉蝶。
身為娘家的長嫂,喬氏對玉蝶姐妹幾個的事情十分上心,她不像婆母想得都是天下大事,在她心裏邵家的事大過天,當初嫁出去的姑娘們都撇下了一切回來護著一家人,如今邵家非昔日可比,可姑娘們的婚事也成了一大難事,三個姑爺中,唯有玉蝶的丈夫和孩子們過來了,餘下的還沒有動靜,也不知道會怎麼樣。
至於隻有婚約並不曾成婚的幾個,倒不用放在心上,這世上的夫妻少見能共甘共苦的,何況一紙婚約呢?
穆晚晴難得有空,從小書房裏出來就見喬氏在擺弄書房前麵的花花草草,按理說這些事情應該有宮裏的下人操持,但艱苦樸素的作風影響了家裏的每一個人,若非國事必須,後宮裏的下人還真少得可憐,倒不是用不起,是喬氏舍不得每個月拿出來月錢給下人,能省則省,該花就花的家風,發揮了極大地作用。
“母親。”喬氏見到穆晚晴,放下手裏的剪刀過來行禮。
穆晚晴點了點頭:“今日不忙了?”
“倒也不是,心裏頭有些事情沒想通透,想著穩一穩。”喬氏擦了擦手,到旁邊石桌上挑開小火爐裏的炭,給穆晚晴燒水烹茶。
穆晚晴拿起來剪刀修剪花草的枝條:“是為了姑娘們的婚事吧?”
“母親,這事兒您不用操心,媳婦兒會操持的。”喬氏倒了一盞熱茶放在桌子上,說。
穆晚晴端詳著修剪好的枝條,轉過身過來坐在石凳上:“也不用著急,有心的人自會想法子團聚,無心的人緣分斷了也免除後患,想要觀望再攀附的人,別說我們旁觀者,就是她們幾個自己也不是糊塗人,富有天下的邵家,女不愁嫁,可也不能急嫁,要說大事,你二妹妹的孩子得想法子接回來,李家不善,李守信也不是良人,兩個孩子雖然沒有了母親,但是外祖家可不是擺設。”
這話讓喬氏心就一沉:“母親可是得了什麼消息?”
“那倒沒有,也騰不出手來,不過玉珍嫁過去纏綿病榻,更是因為邵家突變急火攻心,吐血而亡,若是良人的話,自己的妻子怎麼能照顧不好?玉珍不是尋常的姑娘,不說武藝高強可也絕不是弱不禁風的人。”穆晚晴說。
喬氏輕輕的點頭:“玉珍性子急,但嫁到李家後,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的。”
“玉蝶這邊不礙事,雖說家裏不分嫡庶,可她們心裏頭是有數的,這事兒婉瑩要在心裏記著點兒,回頭要好好開解,我不怪那兩個妾室,可也不慣著活下來的再興風作浪,孩子是邵家的血脈,也個個都好,但家大人口多,防微杜漸才行。”穆晚晴說。
喬氏給穆晚晴續茶,話到嘴邊沒問,婆母若是想說,自是不瞞著,她猜測是要入岐了,可婆母沒說出來,自己就得沉穩些。
穆晚晴抿了口茶:“雲湄在元槐那邊的買賣做的如何?”
“那些百姓都識時務,留在元槐的人都是好用的,一些個不太安生的人都在野馬穀種地和養馬呢。”喬氏說:“如今世道不太平,雲湄在囤貨,蘇家也是疼雲湄,傾盡所有幫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