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城靜悄悄,哭爹喊娘的撫遠鎮到後半夜也沒消停下來,糧草庫的大火來勢洶洶,能聞到桐油的味道,鳳欽都沒力氣罵人了,能救就救,不能救就走,撫遠鎮守不住,他心裏比誰都清楚。
現在,一閉眼就是穆晚晴一刀砍了鳳勳腦袋的場景,還有秦軍戰場上時無可匹敵的士氣,兩軍對壘猶如獨木橋仇人相遇,誰氣勢高就更有勝算,顯然岐軍沒有這個底氣,到底是邵家,就這分兵禦下能耐都夠別人學幾輩子的了,他也不是個吃閑飯的王爺,邵正元活著的那會兒,作為封地之王的他們都不敢大肆練兵,可私下裏沒閑著,兵書謀略沒少學,行軍布陣也沒少練,可怎麼一到戰場上,自己麾下將士就跟土雞瓦狗一般呢?
守將孟懷德都遭的渾身是黑灰,臉上髒兮兮的了,拖著疲憊的身體過來跪倒在地:“王爺,末將無能,這火是救不住了。”
“那就燒幹淨。”鳳欽一轉身回去了。
來之前,皇上說有江湖門派在,也說江湖門派在運送火藥到各處,如今竟不見江湖人也不見火藥,若是有火藥!
鳳欽咯噔停下了腳步,抬起手摸著下巴,若是有火藥的話,那可是能派上大用場的殺器啊。
孟懷德不知道鳳欽在想什麼,噤若寒蟬的看著他,見鳳欽猛地轉過頭,孟懷德下意識的後退半步,趕緊低頭:“寧王殿下。”
“江湖中人怎麼不見露麵?”鳳欽問。
孟懷德額頭冷汗都下來了,低頭回道:“他們到撫遠鎮就住在西城了,不聽調遣,也不參戰,具體做什麼無人知曉,勝王在的時候說不用管,不讓我們去招惹。”
“養一些吃白食的嗎?”鳳欽冷哼一聲,進屋去了,剛坐下來,一抬頭見對麵站著個穿著破爛的老頭,這老頭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鳳欽心就一沉:“什麼人?”
“老朽就是王爺嘴裏說的,吃白食的人。”老頭大剌剌的坐在鳳欽對麵的椅子上:“到底是朝廷的富貴人,老朽從小就浪跡江湖,不懂規矩,王爺別見怪。”
鳳欽笑了:“老人家別往心裏去,本王並無惡意,還需仰仗諸位江湖俠士啊。”
“我來也不是別的事,這麼個打法是你們朝廷的打法,江湖人不會,想問問王爺,什麼時候可以讓我們上場?”老頭說到這裏,自報家門:“老朽真武派掌門人謝道源,代表江湖門派請戰。”
鳳欽心頭暗喜,正愁沒有人手可以奇襲,江湖門派雖放浪不羈,但個頂個都有功夫在身,正是奇襲的絕佳人選,滿麵堆笑的說:“謝門主,朝廷跟江湖沒甚太大的區別,兩軍對陣也跟兩派爭鬥沒甚太大的區別,擒賊先擒王,謝門主手底下必定是高手如雲,必定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取人首級,所以本王想請謝門主出手退敵。”
謝道源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寧王殿下,江湖門派也有自己的活法,像這麼大的買賣價格可不低。”
鳳欽心頭一梗,險些沒再吐一回血,麵上不顯,後背都氣得冒了一層熱汗了,什麼東西?上不了席麵的狗肉!怪不得一動不動,是等著談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