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寶珺身體要快過腦子,撲通就跪下了,有些茫然的抬頭看穆晚晴。
穆晚晴笑著點頭:“確實要賜婚,但還要看寶珺是不是願意。”
“祖母,我配不上他啊。”邵寶珺說這句話的時候低下了頭。
穆晚晴伸出手拉著邵寶珺起身:“在祖母看來啊,梁浩然是個良人,他並非因為寶珺是邵家姑娘就有攀附之心,而是中意寶珺的大義,雖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可你為了玉琅寧可赴死,並非是誰人都能做到的。”
“我不知道怎麼辦了。”邵寶珺是真的慌了,她就沒覺得有人會中意自己,自己算怎麼回事呢?
穆晚晴說:“這樣吧,你見一見他,若覺得不願意,咱們家的姑娘從不委屈自己,祖母可以做主給你擇婿,也可以為你做主養餘生,好不好?”
“好,聽祖母的。”邵寶珺冷靜下來,抬頭露出笑意:“祖母的疼惜,是寶珺的福分。”
她本就不是一個拎不清的人,剛才的慌亂是因為滿腦子都是梁浩然對自己幾次三番的出手相助,如今冷靜下來也明白這一麵是要見的,配不上也無妨,這是一段經曆過生死的善緣,自己得給梁浩然一個交代。
穆晚晴讓人宣梁浩然進宮,小姐妹幾個拉著邵寶珺給打扮了一番,寶瑗身為邵家長女,對邵寶珺極好,她知道有些人,縱然是沒有血脈牽絆,那也比親人更值得親近和尊敬,寶珺就是這樣的姑娘。
約在不遠處的涼亭裏,穆晚晴和鐵畫心坐在一起喝茶。
“陛下用心良苦。”鐵畫心給穆晚晴斟茶。
穆晚晴接過來茶盞送到嘴邊抿了一口:“知恩圖報,立人之本,寶珺這丫頭做的事值得為她好好謀劃餘生,太年輕了,不好好安頓怎麼行?再者,玉珍的女兒是個要強的性子,她們若能在一起相互照應著生活,就算她們都不想跟天家牽扯太深,我也放心她們在這人世間生活,更不用說還有畫心在她們身邊呢。”
鐵畫心輕聲:“陛下,這些孩子們各有各的路要走,他們不往您跟前湊,是聰明的。”
“也是。”穆晚晴看著鐵畫心,淡淡的說:“走到了我這一步,注定了六親緣淡。”
鐵畫心突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穆晚晴是邵家老夫人的時候,兒孫承歡膝下的福分很厚重,哪怕邵家遭難,隻要她活在世上一天,邵家的人都會拚了命照顧她,可穆晚晴現在是大秦的君,自古以來君王無私情,這兒孫的福分可不就淡了嗎?因為心中有國、有民、有江山,江山為重的她,原來心裏頭明鏡兒似的。
“畫心呢?”穆晚晴看鐵畫心:“留在寶珺身邊吧。”
鐵畫心點頭:“是,陛下知道畫心的性子是個冷淡的,能入眼的姑娘不多,當年的大姑娘,如今的寶珺丫頭,我啊,也老了,能強求一個含飴弄孫的福分已經知足了。”
穆晚晴抬起手輕輕地拍了拍鐵畫心的手,兩個人相視一笑。
邵寶珠轉悠悠的在外麵晃蕩,穆晚晴笑眯眯的看著:“我這個孫女啊,被我壓製的太狠了,看來又忍不住了。”
鐵畫心起身:“畫心告退,陛下保重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