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寶珠把當日的情形跟祖母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
“還真是不聽話。”穆晚晴輕輕地歎了口氣,轉過頭:“這事兒也怪不得寶珠,這樣吧,祖母這邊政務繁忙脫不開身,寶珠替祖母往鳳鳴山去一趟,看看子書如今身體可好了。”
邵寶珠抿了抿嘴角:“祖母不覺得子書這樣很可怕嗎?”
“不可怕。”穆晚晴說:“子書用的玄法其實有很大一部分是借住天時地利才能成功的,你回頭去問問子書就知道了,那日必定是有雷雨之勢,所以他是借了天時,當然了,子書的本事別人也學不會,玄門終究是要看悟性。”
邵寶珠點了點頭。
穆晚晴趁機給她講了一些借助天時地利行軍布陣,以少勝多的例子。
邵寶珠這下心裏頭踏實了,盡管長兄說過子書的厲害是祖母傳授的本事,哪怕祖母說這是借勢,她都還是有些怕田子書的,不過聽到這麼多例子,恍然大悟似:“這些都可以用來行軍打仗呢。”
穆晚晴點頭:“確實如此。”
“祖母,我去跟子書學一學,哪怕就是學一些皮毛也夠用了。”邵寶珠歡天喜地的去鳳鳴山了。
越武帝是次日入宮的。
這次他被請到了禦書房。
禦書房裏,隻有穆晚晴一個人。
越武帝心中十分忐忑,對上這位秦朝的開國之君,他知道麵前的人再怎麼慈眉善目,都是這世上少有人能招惹得了的人物。
“武帝,來看看大秦的輿圖吧。”穆晚晴起身。
越武帝趕緊站起來了,他驚出來一身冷汗,這一見麵就給自己看大秦的輿圖?秦皇做事還真不按常理出牌。
心裏雖然這麼想,還是跟過來了。
看到在自己麵前徐徐拉開的幔帳,看牆壁上的大秦輿圖,下意識的去尋找越國所在之地,看完之後竟忍不住緩緩地吸了一口冷氣,他越國,竟這麼小嗎?
“當年,收少憲為徒的時候,他也看過大秦的輿圖,彼時這輿圖還很小。”穆晚晴轉過身看著越武帝:“他曾想要讓越國成為大秦的附屬國,歲歲納貢,朕沒答應。”
越武帝微微垂首:“少憲提起過,他說在大秦的輿圖中,越國如彈丸之地。”
“倒也並非按大小算的。”穆晚晴走到越國的位置,抬起手點在越國所在的地方:“這裏,對大秦來說是走出去的一條路,這條路若不在大秦手中,猶如咽喉之處被鉗製,這是大秦不能留下的隱患。”
越武帝抿了抿嘴角:“秦皇,要如何處置越國和越國百姓。”
穆晚晴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兩個人來到茶台前。
越武帝看著穆晚晴挑開銀絲炭,紅泥小火爐上的水有了響聲,這份沉默讓越武帝能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
沸水洗茶,茶香彌漫的時候,越武帝緩緩地吸了口冷氣。
“武帝可聽說過,沸水無聲。”穆晚晴遞過來一盞香茶。
越武帝趕緊雙手接過來茶盞,回到:“陛下,真乃名師,安契受教了。”
“越國百姓不經戰亂之苦,這是武帝第一功勞,越國百姓可衣食豐足,這是武帝第二功勞,於大秦來說,恰如這裝了銀絲炭的紅泥小爐,越國如這爐上的水壺,而朕是能撥開銀絲炭的人,越國是要經受一場烈焰焚煮才能歸秦,還是波瀾不驚做無聲沸水,對大秦來說都沒什麼不可以的,因為大秦是飲茶人。”穆晚晴端起茶,輕輕啜飲一口,又說:“武帝也盡可放心,大秦從來都不苛待百姓,武帝若是願意可封王,留在越國所在之地,可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