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喬氏聲音有些沙啞,伸出手要扶穆晚晴起身。
穆晚晴順著喬氏的力道坐起來,喬氏拉過來軟枕放在穆晚晴身後,讓婆母能舒坦一點兒。
“我夢到他們都回來了。”穆晚晴一開口,竟也啞了嗓子,她無聲的歎了口氣,夢裏的一切都太震撼了,以至於她的心情還很難平靜下來。
喬氏坐在床邊:“母親,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我們都要學會放下了。”
“你反倒過來勸我了。”穆晚晴拍了拍喬氏的手:“去睡吧,別整日裏在我身邊,熬壞了你的身子,我可疼得慌。”
喬氏哪裏肯?
輕聲說:“今兒媳婦陪著您。”
“也罷。”穆晚晴抬眸看梅若雪提著食盒進來,說:“若雪這丫頭就怕我睡不好,這安神湯喝得比水都勤快。”
喬氏起身去接過來食盒,梅若雪端出來燉盅:“今兒可不是安神湯,是雞湯,您那會兒睡得早,這會兒肯定餓了。”
“這聰明的,小飯粒兒,老飯粒兒,人越上歲數就越是一點兒都餓不得。”穆晚晴勾起唇角想要笑一笑,奈何這笑太牽強了。
喬氏端來了小桌子擺在穆晚晴身前,又把食盒裏的點心端出來擺在桌子上,輕聲說:“咱們若雪的心思啊,最細膩了。”
穆晚晴喝了湯,吃了兩塊點心,看坐在床邊繡墩上的兩個人,清了清嗓子:“你們不用看著我,我這就繼續睡了。”
“我給您鬆泛一下筋骨吧。”梅若雪過來坐在床邊,喬氏把小桌子撤下去。
也許是真的太累了,穆晚晴睡著了,睡著之前還在琢磨鼓勵生育這件事,到底什麼時候開始合適。
***
田子書看著引路的白燈籠和兩邊的紅燈籠,神色凝重,從天門山出發的時候是清明,明日是立夏,一年之中有八個最凶的日子,立夏前一天就是其一,也就是今晚,在最開始師父讓推算日子迎天門山英靈歸來的時候,他就盡可能的避開了大凶日,可路途遙遠,時間太長,避無可避的時候,他必須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
邵佑宏也善算,雖比不得田子書,但師承諸葛武侯的他,也感覺到了今晚有些不對勁兒,特別是他貼身佩戴的雷擊木護身符,隱隱的發燙。
慢下來,落在隊伍後麵,跟田子書並肩。
坐在椅轎上的田子書看了眼邵佑宏。
“子書,今晚有些不一樣,咱們尋個寬敞的地方停下吧。”邵佑宏低聲說。
田子書搖頭:“今晚不能停,天亮再休整。”
“為何?”邵佑宏問。
田子書看了眼英招旗:“著急了,今晚必定會有陰兵借道的事,再往前三十裏沒有村莊,別驚擾了百姓才是上策。”
“要不要跟大家說一聲?”邵佑宏有些緊張了。
田子書抿了抿嘴角:“有緣才能看見,他們都是年輕力壯,陽氣最盛的人,還有雷擊木護身符在,未必看得到,但你們必定會看到,血親要讓你們看一眼,那些兵士們也想讓你們看一眼,都說不可欺天、地、神、鬼,讓所有能看見的人遵從本心,更能安撫英靈。”
邵佑宏懂了,到前麵繼續為英靈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