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甫看著跳動的火苗:“不去,他以為去為母親守墓,就能讓我們照顧他的生活,想要用母親拿捏我們,阿姐也不要理他。”
李芷瓊鬆了口氣:“嗯。”
她比弟弟大了好幾歲,記得很多當年的事,母親的痛苦是她親眼所見,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所以,原諒生父,對不起母親!
“甫弟,親事該想一想了,阿姐想著你有了家室,就踏實了。”李芷瓊輕聲說:“回頭有心儀的姑娘,阿姐好為你操持婚事,咱們家裏現在也算殷實了,不能委屈了人家。”
李弘甫抬頭看著阿姐的側臉,問了句:“阿姐,母親若是在的話,是不是也會這麼說?”
拿著鍋蓋,輕輕地蓋在鍋上的李芷瓊勾起嘴角,輕聲:“是的,母親一定會這麼說,雖然她不能親自為甫弟操持,但是有阿姐在。”
李弘甫輕聲:“好的,若是遇到了,必定會第一個告訴阿姐的。”
姐弟兩個人忙活著做飯,若不是外祖母過來了,李芷瓊是極少到灶房來的,這會兒坐在小凳子上,看著在燒火的弟弟,想到當年那個怎麼都不肯說一句話的孩子,在李家備受欺淩的日子都曆曆在目,如今的日子和過去比起來,人生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我們這一輩子,知足。”鐵畫心和穆晚晴站在山腳下,抬頭看著麵前的陽鬆山:“到了這個年紀啊,看著孩子們一個個都過的安穩,心裏就舒坦的很。”
穆晚晴點頭:“我啊,還是有些不太圓滿的地方。”
鐵畫心疑惑的看著穆晚晴:“人生隻求半圓滿。”
“咱們院子裏的女兒紅,遲遲都沒機會開封,孩子們各個都不願意嫁人,說到底是當年的事啊,她們總是傷的太深了。”穆晚晴說。
鐵畫心輕輕地歎了口氣:“誰又不是在那段日子裏,備受煎熬呢,那就讓孩子們再等等,這天底下的緣分啊,是夫妻棒打不散,不是夫妻捆綁難成,說到底還是要時機成熟。”
“也是啊。”穆晚晴笑了笑:“畫心啊,回頭去宮裏怎麼樣?”
鐵畫心搖頭:“不去了,在這邊很好,孩子們需要有個長輩看顧著,這人越是上歲數就越是眷著孩子們。”
穆晚晴拍了拍鐵畫心的肩膀,兩個人沿著山腳下的小路慢騰騰的走著,遠處的田裏,綠油油的莊稼和忙碌的人,從半山腰到山腳下,山莊裏的孩子們放學了,成群結隊的往田裏去,拔草、挖野菜還有人放牛,最離譜的是兩個小孩子把家裏的豬都趕出來了,風景如畫的景色,突然生機勃勃起來。
半山腰,穆晚晴和鐵畫心坐在平滑的巨石上,笑眯眯的看著山腳下的景色。
不遠處,香琴提著食盒往這邊來,蘇雲湄也一起過來了,並且身後還帶著兩個人,就在這塊巨石上,擺上了茶桌,接來了山泉水,糕點和果脯都準備好了,這氤氳的水汽和沁人心脾的茶香,讓人心曠神怡。
遠處炊煙嫋嫋,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
日暮時分,踏著夕陽的餘暉下山,穆晚晴的心情從來沒有過的輕鬆,哪怕隻是在陽鬆山,看到眼前的一切都覺得自己這一路走來,是何其的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