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一放開紀安,目光了然。
紀安不知道他明白了什麼。
周行一走到桌前坐下,清理了一下桌麵上的雜物。
拿出一張紙放到桌子上,甚至還拿了舊報紙墊在下麵,用手一點點仔細鋪平,確保寫字的時候不會戳出一個洞,然後拿出一隻鋼筆,看起來有些年頭了,揭開筆帽。
又拿出一瓶墨水,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了,周行一往鋼筆中擠上墨水,先在舊報紙上畫了畫,一開始還有點不習慣,等鋼筆能順暢寫出字來,就在紙的最上麵寫下了“申請書”三個字。
周行一的字不漂亮,而且可能是太久沒寫過字,寫出來不太規整,但一撇一捺中可以看出其剛勁有力。
紀安先是在原地站了會兒,愣愣地看著周行一的一係列動作,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他這是幹什麼呢?這鄭重的樣子她還是頭一次見,手摸著下巴,湊上去看他在寫啥。
“你剛說你懂了,你懂啥了啊?你這操作都把我搞懵了,還有你這是申請什麼?突然就坐下了開始寫。”
周行一抬頭看了紀安一眼,正色道,“我寫隨軍申請書呢,不要打擾我。”隨後又低下頭,構思了會兒,開始寫。
隻見周行一筆下很快浮現出兩行字,即使沒有橫線,也寫得整整齊齊的,字裏行間看得出確實在寫隨軍申請書。
紀安更懵了,在周行一周圍轉了兩圈,然後手按在紙上,不讓周行一寫,力氣不大,她害怕等會兒把紙弄壞,“你寫這幹什麼?我都還沒答應你呢。”
“你剛才答應了。”周行一無奈停下筆,抬起頭,認真的看著紀安,語氣帶著控訴但又特別理直氣壯。
紀安撅起嘴,把手從紙上拿開,雙手插胸,不可置信地說,
“不是,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你簡直是胡說八道。”
“你剛才不是說不了解我嗎,這就代表你是有想了解我的意圖的,你想要了解我就說明你要長期和我待在一起,而要這樣就必須隨軍才能辦到,這不就是你的意思嗎?所以我沒理解錯。”
見紀安不再阻攔,周行一繼續低下頭寫,很快一份申請書就寫好了,周行一看了看,非常滿意。
“你這夠能胡說八道的啊。”紀安目瞪口呆,咋還能這樣呢,氣不過,把手放在周行一頭上,胡亂揉。
周行一現在的頭發已經不像剛回來那麼短了,長長了些,發質很軟,就像他的心地一樣,摸著很舒服,紀安把他的頭發弄得亂糟糟的。
他這理解水平要是放在語文閱讀理解上,要牛逼壞了,無中生有的很可以。
紀安以前上學的時候最喜歡的是數學,最討厭的是語文,做閱讀理解全靠套路,剛開始不知道套路的時候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三行的空隻能寫一行半,最後得分也就那樣。
“我就是這樣理解的,我這可是寫好了啊,不能浪費,所以你不能反悔。”周行一整理了下頭發,然後把筆帽蓋好收起來,把紙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在抽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