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呀,怨靈先生。”
天光破曉,寒風吹得窗外的葉子沙沙作響。門外的少年發絲淩亂,穿著身沾滿了灰塵的白袍。縱然光線微弱,卻還是能辨出他那精致得過了頭的容貌。
他用兩隻手抱著古琴,左手虛虛搭在琴弦上,顯得毫無威脅性。他看著匍匐在地上的怨靈,輕笑著開口:
“僅僅幾個時辰不見,您就這般迫不及待地想要來找在下嗎?啊呀呀,真是讓人受寵若驚。”
他依然是那般柔柔地笑著,風吹亂了他的發絲,顯得整個人多了一層易碎的美感。
可那笑容在怨靈看來分明就是挑釁,這個妖族的小鬼,不但在前幾日屢次妨礙他,甚至還要在這種時候落井下石!
他雙目赤紅,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這個小畜生,我不來找你,你倒是自己先送上門來了!好啊,那一會我就先吃了你,再吃了那個拆了我廟宇的臭小子。”
“好凶,怕死了呀,可是在下看來您貌似沒有那個實力呢。不如今日還是讓在下幫您彈一曲滅魂咒吧?”
“找死!”
他張著血口,向少年飛撲過去,可還沒等近身就被其躲了過去。那怨靈愕然回頭,可四下早已被迷霧籠蓋。毫無規律的琴聲從某個方向響起,可當他剛要追上時卻隻覺得頭腦一片刺痛,簡直讓人動彈不得。
蘇玨看著眼前的景象,再次嚐試著站起身,可是接連幾次都以失敗告終。那迷霧不過是一些低劣的障眼法,很快就會散去。屆時那邪祟若是恢複了氣力,怕是要麻煩了。
至於剛剛的少年,應該就是這幾日“裝神弄鬼”的人。他長了一張讓人忘不掉的臉,雖然已經近三年未見,卻還是可以一眼認出。
隻是……他怎麼會在這裏?
迷霧散去,怨靈再次縮小身形發動進攻。隻是這次,他的目標是剛剛的那位白衣少年。
這少年的法術十分詭異,可通過一些無意義的曲調來限製人的行動。他的速度十分敏捷,與那怨靈一直保持著十米以上的距離。
那怨靈像是終於忍受不了這種追逐遊戲,以其最快的速度向那少年撲了過來。他張開血紅色的口,五官模糊的臉上此時寫滿了嗜血的貪婪。
白衣少年似乎早有察覺,翻身閃至一旁。他扯出三根琴弦,準確地繞上了那怨靈的身體。
“你以為這東西能困住我?”
怨靈劇烈地掙脫著,琴弦的禁錮顯得岌岌可危。少年見狀將琴弦攥得更緊,手掌間被割出來數道傷痕,鮮血順著那堅韌纖細的琴弦流淌著,看得人觸目驚心。
可那少年卻是完全不覺得痛似的,反而在其中注入了更多靈力,與那怨靈就這般僵持著。
與此同時,他的金瞳逐漸亮起,鎏金之色掩蓋了他的瞳孔。他艱難地讓手指調整了一下姿勢,在琴弦上彈下一個重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