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開!通通走開!不許靠近我!”
“蘇公子,您不要為難奴婢了……您的傷很嚴重,要是再不換藥的話怕是會傷口惡化的…這…您若是執意如此,奴婢跟城主那邊也沒辦法交代啊……”
“你就說我失心瘋了!”
幾名侍女拿著藥膏和衣物麵麵相覷,顯然不知道如何是好。蘇玨似乎對於外人十分抵觸,無論她們怎麼勸都不肯乖乖上藥。
何詢淡淡地看了她們一眼,揮手讓她們下去了。幾位侍女頓時如釋重負,連忙把東西放下離開了。
何詢見蘇玨那副劍拔弩張的模樣,有些失笑。他指了指桌上的傷藥,沒多說什麼,自行繞到屏風後麵了。
在此期間,蘇玨的眼睛一直緊張地盯著何詢,直到他坐到了屏風後麵的茶桌上,不再有其他動作才放下心去。
瓷瓶中膏藥的氣味有些刺鼻,實在算不上好聞。上藥的過程並不順利,常常剛為這個傷口吐好藥,卻又牽扯到另一邊。不過好在這藥物並不算刺激,否則又是另一番折磨了。
重新紮上繃帶,蘇玨看著自己的雙手微微發怔:這些傷口今後怕是免不了會留疤了……他並不希望自己身上滿是疤痕。不過這是他自己選擇的道路,事已至此,後悔也無濟於事了。
其實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何會如此抵觸旁人觸碰自己,尤其是女人……他胡亂地抓了一把頭發,不再想這些問題。隨即穿上中衣,扶著牆壁去找何詢了。
何詢見他自己出來,倒是嚇了一跳,他傷的這麼重,明明直接叫自己進去就好了啊?現在的孩子真是讓人搞不懂,明明快撐不住了還偏要逞能……看來不好好與他們講一講他們怕是不知道生命的可貴之處了。
想到這裏,他趕緊拉著蘇玨坐下,不厭其煩地說了半天。可蘇玨卻隻是入神地看著桌邊的蠟燭,把自己的話通通當做了耳旁風。
過了約莫一刻鍾,何詢終於口幹舌燥得忍不住喝了一盞茶,暫時放棄了對蘇玨的說教。他看著蘇玨依然沒有任何波瀾的雙眼,歎了一口氣,心中無聲地說了一句:
這孩子,簡直是沒救了!
蘇玨見他暫時沒了繼續說教的打算,索性全心全意地盯著蠟燭看,隨意地說道:
“您說教人的功夫比起洪先生來,還是要差一點。他可是連著說半個時辰都不停一會的。”
何詢沒料到他會突然提起洪習,拿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頓,不過還是順著蘇玨的話繼續說下去:
“他當年就是這副模樣,我可比不了。想來你在學宮沒少被他挑刺吧?要我說,他這人就是太古板了,腦子都被那些仁義道德蛀壞了。”
“你們關係不好?”
蘇玨許是盯著蠟燭時間太久,眼睛有些發痛,於是把頭扭正過來問道。按理來說洪習與何詢應該沒多少交往,可他們對於彼此的評價中卻是透著如出一轍的厭惡。
何詢聽到這句話微不可查地扯了扯嘴角,端給蘇玨一盞茶:
“我與他、還有路仁哲,曾經是同窗。可惜啊,如今除了他我們都變了……”
“聽說路仁哲已經死了,罷了,也算他罪有應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