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玨看著眼前有些破敗的酒館與旁邊正在爭吵的兩人，一時間有些語塞。不過說到底這還是他第一次來到大漠，感覺……似乎與古籍記載的不大一樣，真不敢想這種地方在幾十年前還繁華得不行。
如今不變的，恐怕也隻剩下這漫天黃沙了。
“你、你是？”
“嗯？”
蘇玨回過神，疑惑地看著麵前的女孩：若是在青城或者臨安，莫說是人，但凡是個活著的東西見了自己都要往旁邊躲上一步，免得沾上什麼禍事；她倒好，對旁人避之不及的角色還要主動搭話，真不知道是太天真還是單純的精力過剩。
——難道自己像什麼好相處的人嗎？
方才在旁邊鬥嘴的兩個人語氣在方才已經緩和下來了不止一點半點，正勾著肩背對著蘇玨竊竊私語。在這個角度難以看到他們的表情，不過通過他們不自覺抖動的腿和時不時控製不住的笑聲不難想象出是一些什麼類型的話題。
蘇玨抬手將碎發撩至耳後，在門外散客的座位中找了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坐下。方才的法陣比他想象中更加消耗靈力，不休養個三五天身體應該是吃不消的，也怪不得如此便利的法術很少有人使用。
畢竟誰的靈力都是有極限的，用在出行上……簡直可以稱得上揮霍了。
“請、請問，您是哪位？看您的打扮應該是附近的仙君，隻是我為何沒見過您？”
女孩見蘇玨落座，隨即也坐到了他的對麵脆生生地問道。她似乎真的一點都不怕生，從剛才開始便直勾勾地盯著蘇玨看，像是在看什麼罕見的寶器一樣，弄得蘇玨還有些不自然。
“你認識很多所謂的……咳、嗎？”
“當然，整個邊沙郡的人我全部都認識，隻是我無論怎麼想，對你都沒有任何印象。你的衣服和他們有點像，不過又完全不一樣，像是大人物才會穿的。”
“嗯對，我是新來這邊的，家裏有點積蓄，所以穿著稍微好一點。”
“這樣啊……”
女孩起身從一旁的婦人手中接過了一壺茶，哼著歌端到了蘇玨麵前：
“看你初來乍到的，這就算是我請你的吧，不過你一會不許告訴我阿爹，否則我又要被教訓了。”
茶壺尚且熱氣氤氳，想必是原本應該上給其他客人的茶，結果沒想到被那個小姑娘硬生生搶過來了。蘇玨輕笑一聲，為自己斟了盞茶，不過卻沒有要喝的意思。
現在的小孩子一個兩個膽子都大得離譜，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前幾日蘇濯還哭著鬧著要一起去漠北，最後被他連打了三頓才消停點。也是少見，這次蘇明哲和林羽攔都沒攔一下，估計也是覺得自己這個寶貝疙瘩實在有點無法無天了。
其實去邊沙郡的路他還不太清楚，不過一會隻要跟著旁邊那兩個蠢才應該就可以了。
——就是不知道他們兩個究竟要做到什麼時候，若不是這裏人多眼雜，自己真想宰了這兩個玩忽職守的蠢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