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安寧祥和,白熾燈卻顯得過於耀眼,讓人不敢直視。
尉遲雄和李夢蘭麵麵相覷,雙方都不知道如何開口,不知道該如何打破寂靜。
雙眼微紅,可尉遲雄已經恢複正常,清楚的意識,清楚的世界,不像先前那般,模糊如同鮮血染紅。
麵麵相覷之間尉遲雄突然覺得很是害臊,他就這樣光著身體躺在床上,雖然對麵是他親生母親,可畢竟到了懂事的年紀,他趕緊掀開被子一角鑽了進去。
李夢蘭可不會覺得害臊,自己兒子身上哪一塊沒有瞧過,隻是她也別過頭去,大概是不想觸及到什麼話題裏去。
房門輕輕推開,蘇月端著盤子走了進來,盤子上放了一杯白開水和一粒藥丸。
輕輕走到床邊,蘇月將盤子放下,她靜靜地看著隻露出半邊臉的尉遲雄,和他那雙鮮紅的眼睛。
蘇月輕輕一閉雙眼卻又立馬睜開,她清楚記得尉遲雄那恐怖凶殘的模樣,但她更清楚此時床上之人還是她的‘尉遲哥哥’,隻是眼睛稍微不同罷了。
“尉遲哥哥,該吃藥了。”蘇月輕輕微笑,拿上藥丸和水。
‘該吃藥了’一詞真是形容得無比恰當,不知蘇月準備的是‘腦殘片’還是‘腦白金’呢,怪不得尉遲雄雙眼陰沉皮笑肉不笑,簡直無語到極致。
其實呢,尉遲雄是害羞得躲在被子不敢出來,光著身子的他生怕他人看見,可蘇月不早已看得精光了麼?
見對方半天沒有反應,李夢蘭一手拉起被子,大吼道:“起來起來。”
尉遲雄死死拉住被子一角,拚命抵抗:“別拉啦,我都受傷了哎。”
“那就吃藥啊,誰叫你不聽話,活該。”李夢蘭將被子一扔,似乎有點生氣。
“我吃我吃。”尉遲雄趕緊附和,他雖不記得自己狂暴之事,但他清楚記得自己對‘血’有一種特殊的毛病。
小露香肩,尉遲雄一手撐床,一手接過藥服下,然後大口喝水,轉眼一杯水被他一口喝完,簡直是**難耐啊。
蘇月接過杯子,溫柔一笑道:“再喝一杯?”
尉遲雄搖了搖頭趕緊躺了下去,他一臉紅暈就像犯錯了的小孩一樣,那模樣真比蘇月羞起來更為可人。
蘇月點頭,她將東西收拾好便走了出去,關上門時不忘記對李夢蘭點頭微微一笑。
李夢蘭自然領情,她固然知道這藥是蘇明朗送來的,可她現在卻不想多聊,隻能裝作沒有看見。
蘇月退了出去,留下尉遲雄和李夢蘭發呆。
“什麼時候就把藥掉包了?”李夢蘭拉長著個臉。
尉遲雄躲在被子隻露出一雙紅眼,半天支支吾吾道:“也沒多久啦,就幾天而已。”
李夢蘭白眼一翻:“你說你,學不好好上,藥不好好吃,你還會幹嘛?”
雙眼一轉,尉遲雄機靈答道:“我不是有好好吃飯麼?”
李夢蘭雙眼一瞪:“吃吃吃,這麼會吃也沒見你長多胖啊?”
“我又不是多少錢一斤,長那麼胖做什麼。”
“你個兔崽子……”
……
從樓梯上蹬腳走下,李夢蘭一臉氣衝衝的,她自言道:“養個熊孩子還不如養隻寵物,沒聊幾句就睡著了。”
李夢蘭可不是心疼兒子想陪他聊天,當然也不是興致來了,而是她清楚知道有著個‘鴻門宴’等著她呢。
果不其然,客廳裏坐著兩人,蘇明朗和長孫俊簡直一個模樣:冷峻的表情,挺直的後背。
李夢蘭一臉傻笑點頭打個招呼,然後趕緊向廁所溜去,卻又被蘇明朗生生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