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馬蹄聲,咕嚕嚕的馬車聲,在喧鬧的街道響起。

馬車裏麵的人兒,不斷掀開著車簾,望上幾眼,特別是聽到叫賣聲的時候,總能勾得她一次次掀開。

“小姐,以前你是不喜這些聲音的,說雖是充滿煙火氣卻失了雅。”喜兒忍不住開口。

餘霏霏一彈喜兒的額頭,疼得喜兒一嗔。

她才說道:“你家小姐躺著高雅了三年,就不能沾點煙火氣?”

喜兒摸著變紅的額頭,“小姐,你怎麼變得如此潑婦?”

“糖人,捏一個絕世美人,糖人,捏一個翩翩公子,糖人,捏一個觀音大士的童男童女。”

外麵的叫賣聲,立馬把餘霏霏的注意力全部吸引過去了 ,她滿頭金釵發鬢都差點伸出去,被喜兒一把拽了回來。

“小姐,不雅,不雅啊。”

餘霏霏在心翻了一個白眼,如果不是怕喜兒念叨不停,她就要現場翻一個。

“喜兒,記得,等一下我們回來,記得記得提醒我,去買一個糖人回去給念怡啊。”

喜兒一陣感動,原來小姐是想起家裏的小小姐了,她還誤會是小姐玩心大起了呢。

“好,我一定記得。”

餘霏霏滿意點頭,等一下以買給張念怡的名目,讓捏糖人的為自己捏一個小像玩。

“餘霏霏?”馬車停下來,比鬧市更喧鬧的聲音,一聽就能辨認的某人,聲到手到。

一把掀開馬車門簾,就鑽了進來,嚇得喜兒差點把手裏手帕迎麵摔過去。

看清楚是何人,馬上怪叫:“蘇大小姐,不要做登徒子之事。”

蘇妲雨瞅著漲紅臉的喜兒,噗嘰一下:“喜兒,裝關公啊你。”

“還不是給你嚇的。”喜兒瞪眼。

蘇妲雨搖頭,窺著餘霏霏上了胭脂掩去平日蒼白的臉色,甚是顏色上佳,打趣道:“你這婢女,被你溺壞了,奴婢都不稱?”

餘霏霏輕笑,瘦削的臉上少了風雅多了嬌豔,滿不在乎說:“也就一稱呼罷了。”

“你真的是餘霏霏,我認識的餘霏霏,情願死,也不亂一絲發絲,情願死,也不亂一分倫常,還有,她不會這樣笑,她隻會很疏離有禮貌淡笑。”

這個餘霏霏顛覆了她記憶中“閨房之秀”的溫婉嫻雅,頗有“林下之風”。

這氣派,讓蘇妲雨有點無法適從。

以前隻知她婉約,現在隱隱透出北地胭脂的爽朗,無端生出一股英氣與豪氣,她喜歡。

“不過,你這樣笑,真的好看,比以前那種皮笑肉不笑真誠多了。”

說了真心話,又怕餘霏霏小氣,馬上補上:“你以前,我也是真心與你交好的,現在更是。”

一聲不哼的餘霏霏,見大大咧咧的蘇大魚都快急眼了,才粲然一笑:“得了,你得習慣如今的我,我端著這麼久,累了,想肆意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