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剛剛發生了什麼?我不過下樓一會兒的功夫,包房裏怎就多了一個人?那人又是誰啊?”
我看著紅蓮小嘴一張一合問個不停,有些頭疼,從小攤上挑了塊綠豆糕塞在紅蓮嘴裏。
“綠豆糕好吃嗎?”
“我在這擺了五年攤了,吃過的都說我家綠豆糕堪為東都城第一。”
我笑著把目光從攤主那轉向紅蓮,紅蓮含著一口綠豆糕嘟囔了一句好吃。
“來一斤綠豆糕。”
“好咧,包您滿意。”攤主手腳麻利地打包著。
“你說你在這條街擺了五年攤了,那我打聽個事,上個月這幾天可有人家發喪?”
“別說上個月,這三個月附近都沒有人家辦喪事。”
難不成我記錯位置了,那天陸判帶我去的那戶人家明明是經過了春杏樓,那應該就在這附近啊。
“大姐,您確定沒人家裏死了姑娘?”
“騙你幹啥,我就住這附近,我做的一手好麵點,誰家辦喪禮都請我去幫工,最近三個月都沒這活路做。”
“好,我知道了,謝謝大姐。”
我讓紅蓮多給攤主一兩銀子,大姐歡天喜地地收下了銀兩,還多打發了紅蓮一塊綠豆糕。
“姑娘您打聽附近誰家辦喪事幹什麼?”
“咽下去再說話。”
“好了姑娘,我嘴裏沒得了。”紅蓮張開嘴給我看。
這丫頭真叫人哭笑不得。
“姑娘,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
“我這不是大難不死嘛,觀世音菩薩給我指夢,說是上個月我暈厥過去的那天有名女子去世了,說是她替我擋了災,讓我好生祭拜一下人家。”
“我在秦公子麵前胡謅的都是真的啊,原來姑娘當真有菩薩保佑,菩薩說的一定要做到,我這幾天找人打聽打聽這附近有沒有誰家姑娘上個月離世了。”
我本是信口胡唚,紅蓮還當真了,我低笑了一聲:真好騙。
我正色道:“此事不可聲張,一定不能讓父親母親知曉,萬一我記錯了時間地點就不好了。”
“我懂,小心行事。”
我與紅蓮圍著春杏樓走了兩條街,一路上喝了兩次茶、買了一把牛角梳、一包茴香豆,也沒打聽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我記得那家的府邸樓閣軒嶸,應是大戶人家,大戶人家的女兒去世,怎會一點影動都沒有呢。
這事透著古怪。
走了一圈把我走累了,這身子骨還是弱啊,反觀身旁的紅蓮手裏大包小包拎著還是神采奕奕。
我指著前頭的茶棚對紅蓮說:“紅蓮,我累了去那茶棚歇歇腳,你先把東西拎回府,隨後打發個小廝趕輛馬車來接我。”
“好的,小姐,您等著我,我馬上就過來接您。”
紅蓮拎著東西走得極快,風風火火的,我扶額,在心裏感歎一點都不像是我的丫鬟。
我一隻手摩擦著粗糙的茶具,一隻手捶打著自己的大腿,恨自己身體不爭氣。
“王小姐,兩條街喝三次茶,好興致。”一個高大的陰影籠罩在我的身旁。
“你跟蹤我。”
秦榛笑得無賴,“大路兩邊各走一邊,哪裏是跟蹤呢?”
“你到底想幹嘛?”我瞪著眼睛看著秦榛。
“王小姐,我想奉勸你離我家大哥遠點,我大哥和我嫂嫂新婚燕爾中間容不得沙子。”
“這話你和你大哥說去。”我忍著怒意沒翻白眼,這兄弟倆一個比一個討厭。
“我自會說與大哥,還請王小姐答應我不再與我大哥私下會麵。”
“我若是說不呢?”
“那王小姐每次出門後麵都將跟個尾巴。”
“你威脅我?”我放在大腿上的手緊握成拳,壓製著自己的怒火。
秦榛笑著說:“不是威脅,隻是希望王姑娘成人之美。”
這廝還敢笑,臉皮比城牆還厚!
我扔下一個“好”字小跑著離開,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秦榛看著越來越遠的背影,自嘲道:“唉,秦榛啊秦榛,你又把她嚇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