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樟王府,燭火彤彤,卻沒有往日的喧囂。
“你說,這日子過得,顫顫驚驚。”一侍女撇撇嘴道。
“可不是嘛,我現在走路都不敢出聲,就怕下一個輪到我。”另外一個稍大的侍女接過嘴。
“娟兒姐姐,你在府裏呆了十幾年,算是王府裏的老人了,怎麼著也輪不上你呐。”
“你看看最近被趕出去的,哪一個不是把家安在府裏?”
“哎,都怪那賊人!要是被我知道了,我得吐口水吐死他!”小侍女叉著腰虎著臉,叫囂得聲音又壓得低低的。
“快別說了,廚房那頭還在等著我倆呢。”
兩人歇了聲,邁著小步離開。
一身材高挑身穿織金孔雀紋羅裙的女子從陰影裏走出來,往東渡過一條小紅橋,進了一重垂花門,來到一間膳廳。
“見過父親 母親,青陽來晚了,還望父親 母親見諒。”
“青陽來了啊,快來,就等你了。”南樟王道。
青陽入座,立馬有丫鬟婆子把菜上齊。
“父親好些了嗎?”
“為父已好的差不多了,隻是人到中年,經不起折騰!”
南樟王龍舟宴上被刺了一刀,驚魂未定引起高熱,之後一個月壯熱不退,足足病了一個多月。
“我瞧著父親清減了不少,可要多補補。”
“你們父女倆別嘮了,菜都要涼了。”
南樟王妃打斷兩人對話,三個人才動起了筷子。
飯閉,餐盤撤下,青陽告退,南樟王與南樟王妃兩個人依舊留在屋內。
“王爺,府裏上上下下百來號人都查了一個遍,但凡有一丁點挨邊的都被我打發走了,現在王爺可以稍微放心些。”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此事重大,哪怕殃及無辜也不能放過一個。”
“妾身一直有個疑問,不知當問不問。”
“但說無妨。”
“王爺你怎麼就如此確定是先皇後的後人出現了。”南樟王妃問出了心頭的疑惑。
“有一年南方大旱,先帝撥了十萬擔白米下去,江南那些貪官汙吏官官相護,白米還未到江南就所剩無幾,災民們紛紛逃到東都城告禦狀,江南的官員們膽大包天,一路派人截殺,最後走到東都城裏來的十僅三四,先帝大怒,派我去江南整治吏政,我那時年輕氣盛,以為自己手握尚方寶劍就可以肅清江南風氣,我到江南第一天,就被擺了一道,整個江南沆瀣一氣,紛紛上書,反告我在江南大行斂財,最後先皇後親自下了一趟江南,替我洗清冤屈,還把江南官場上上下下革新了一遍。”
南樟王妃進門時,先皇已薨,先皇後那時依舊住在宮裏,相交甚少,對先皇後了解頗少。今天一聽,隻覺先皇後定是奇女子一個,隻可惜,被掩蓋於深宮草木無人識。
“那日凶手留的信上隻寫了白鷺閣三個字,可這正是我與先皇後在江南每日密談的地方,除了先皇後,無人知曉,可先皇後已去,唯一知道這事的隻可能是先皇後的後人。”南樟王接著道。
“難道是紫萱公主尚在?”
“就怕不是紫萱公主,是紫萱皇子。”
“王爺,當年我們站隊正確,保我們南樟王府極盡尊榮二十年。我們與聖上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現在若是出現一位紫萱皇子,該掀起多大的波瀾?”
南樟王妃想起那場毫無征兆的謀逆,身體一顫。
南樟王周鳴剛出生,母妃就去世了,高祖念其可憐,讓剛生完小孩半年的惠妃撫養周鳴,惠妃也就是現在的惠太後,所以南樟王與北懷王關係親近,先帝薨,北懷王繼位,南樟王也跟著起來了。
張弓謀逆之前一個月曾手持聖旨,說要立紫萱公主為新君,那時南樟王就站在先皇後的對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