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山縣位於城西方向,出城後五十裏,抵達眉山縣境內,為了保險起見,秦鬆從王芷那得了詳細信息後,直奔五裏河。越往西走地越荒,人跡罕現,終於於天黑時分來到了五裏河。

秦鬆按著地圖的標記,估摸著腳下踩得地是五裏河,看到有一條小溪,在夜幕中水聲嘩嘩,秦榛將馬牽到河邊飲水,抬頭往四周看了看,絲毫未見半點燈火,似乎這地根本不是一個村莊,壓根沒人居住。

猛得聞見一股濃鬱的血腥味,秦鬆聞味尋去,臉色一變,河流的下遊躺了一具屍體,被水不停的衝刷著。

秦鬆連忙趕過去察看情況,隻見一四五十歲的中年男性,農家打扮,孔武有力,身上受了幾處刀傷,隻有微弱的呼吸聲。秦鬆急忙將人拖到岸邊,把那人身上的濕衣服扒了下來,借著月光,秦鬆才看出來這個人胸口有個大窟窿,立馬把身上隨身攜帶的秦家秘藥盡數倒在那人傷口上,又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罩在那人身上。

夜越來越黑,風越來越大。秦鬆找來火石,點燃一堆枯草,架起一個火堆,此人剛剛被水浸泡多時,若是此時身體失溫,必死無疑!

秦鬆一直守在火堆邊,沉思著,這個偏遠的小村莊裏怎麼會有個人受這麼嚴重的傷?他是村民嗎?還是逃犯?這人身上的刀口長度接近禁衛軍佩刀寬度,是巧合嗎?

所有的答案都需等待這個人醒來才能得到回答。

又過了會兒,秦鬆看見那人嘴巴動了動,立馬撲過去跪在地上把耳朵湊過去,可聲音都在喉嚨裏,什麼也沒聽見。

“你想說什麼?!誰把你弄成這樣的?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什麼也說不出來,秦鬆又碰到那個人的身體,才發現他渾身發燙,定是在河中泡久了,發起了高熱,這樣下去這個人離死也不遠了,秦鬆冥冥之中覺得這個人非常重要,想從他嘴巴裏麵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秦鬆在一旁幹著急,那個人費勁抬起手,嘴巴一張一合,就是沒有發出聲音,秦鬆根據那人的嘴型推測出嘴裏說的是“西”字。

“西什麼?往西嗎?”

那人手指顫顫巍巍往西邊指去,隨後,手落,人去。

秦鬆將這人的相貌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旋即找了塊地把人埋了。處理好之後將火撲滅,牽著馬往村裏走去。

一口氣走了兩三裏路沒見到一戶人家,就在秦鬆要泄氣之時,一個坡頭後麵露出幾盞微弱的光芒。

秦鬆翻過坡頭,三戶矮矮的茅廬模模糊糊的出現在視野中。三戶連成排,秦鬆走到最中間那戶的門口,輕叩門扉。

“請問有人嗎?”

敲了幾聲,屋內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誰啊?”

“過路的。”秦鬆答。

門被打開,探出一個白發蒼蒼的老翁。

“老人家,我是過路的,天色已晚,能在您這歇一晚嗎?”

那老翁上下打量了一番秦鬆,正要開口說話,屋內傳來摔杯子的聲音,“老頭子,你快讓他滾!咱家不歡迎外人!”

老翁麵上一尷,笑著道:“你也看到了,我這婆娘脾氣大,上別處去吧。”說完把門關上了。

秦鬆又敲開旁邊那戶的門,開門的是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子,隻是在門縫裏看了秦鬆一眼,就把門啪得一聲關上了。

連連吃兩個閉門羹,秦鬆對第三戶不抱任何希望了,程序式得敲敲門,過了好一會,開門聲才傳來,秦鬆定睛一看,是一位瞎了一隻眼的老婆婆。

“婆婆,我是路過的,可否讓我進去討杯水喝。”秦鬆不再提借宿,隻道是討杯水。

“進來吧”,秦鬆見到這婦人眼裏劃過一絲的失落,然,門被徹底打開。

秦鬆跟著老婆婆進門,老婆婆拿起一隻破了的石碗給秦鬆舀了一碗水。

秦鬆一口氣咕嚕咕嚕將水喝完,“婆婆,我這一路走來都沒有見到什麼人家,您一個人住,每天挑水砍柴的活兒都是自己幹嗎?”

“不自己幹難不成還有黃鼠狼幫忙幹?!”

秦鬆見屋內碼得整整齊齊與屋頂齊平的木柴,腦海裏不知在想些什麼。

“您年紀大了,幹這些活容易傷著,應該讓小輩來幹。”秦鬆打著哈哈。

“喝完了嗎?喝完趕緊走!”

秦鬆放下碗,假裝不經意地問,“您認識一位身高和我差不多,五十來歲,留著絡腮胡子,眉尾有顆痣的男人嗎?”

“怎麼了?”

“我來的路上,發現這人死在你們村口的河裏了,問問是不是你們村裏的?”

“怎麼死的?”那婦人聲音有些抖。

“被人捅了好幾刀,扔在河裏,河水都染紅了。”

秦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婦人,隻見那婦人麵如死灰,手足無措。

“哦…我們村沒得這個人,怕是個外鄉人。”

秦鬆知道今天在這得不出什麼確定的消息,道謝拜別。一直到秦鬆關上房門,那婦人都保持著一個姿勢,一動不動。

秦鬆駕馬在黑夜裏穿行,往眉山縣衙門方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