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都老字號,百年草木堂,一男子氣得上氣不接下氣,另一男子不停得給那人拍著背順氣,旁邊還站著一位身姿綽綽的女子,那女子似乎不為所動,任那名氣急敗壞的男子蹬鼻子瞪眼睛。

“哥,你看看,芷兒妹妹就知道欺負人,我和那李老頭下了一個半月的棋才贏了一子,好不容易得了機會,她竟要我將這機會讓給一個素味平生之人,好生沒理。”西嶺時蔚嘴巴一張一合,淨是憤懣不平,臉上也是咄咄不樂。

“時蔚,一次麵診的機會罷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咱就當做善事得了。”

“哥!你怎麼不體諒體諒我,我這一個半月容易嘛我,我不就想著問李老頭要一粒籽須烏藥丸麼,這下好了,白白幹了一個半月,到頭來給別人做衣裳了,還沒得句誇。”

西嶺時然朝王芷使眼色,讓王芷趕緊哄哄這小祖宗,嘴巴嘟嘟囔囔沒完沒了的。

王芷也上道,立馬綻出一個笑臉,“時蔚表兄心地善良,見不得世間苦難,主動讓予機會,這般功德,配享太廟!”

王芷馬屁一拍,西嶺時蔚飄飄然起來,“是嗎?我真的又這麼好?”

“當然啦,時蔚表兄拯救的不僅僅是一對兄妹,更是拯救了千萬個遭受此等磨難的孤兒。”王芷繼續誇著。

“都怪那人太可惡,竟用藥控製人,逼人替他害命!”時蔚憤慨道。

王芷聽聞時蔚表兄下了一個半月終於下贏了草木堂的李大夫,今日就想著去求藥,立馬領著裴文山兄妹倆來截了個胡,最開始時蔚打死不讓,後來王芷給他講了個故事,故事就是裴文山兄妹倆的遭遇,隻是隱去了姓名,這才讓時蔚鬆口。

裴文山在屋裏頭診治,綠鵝在一旁照顧。時蔚就想聽王芷說他個好,這才有了剛剛這一出,得了誇之後時蔚乖得不行。

“藥童,你可知這些老百姓匆匆忙忙是去做什麼事?”西嶺時然攔下一個剛進門的藥童問道。

“客人有所不知,大家都是去大理寺看官司呢。”

“何官司引得這麼大動靜?”時蔚也湊了過來。

“說出來怕嚇著客人,那勇嘉侯府的長兒媳要狀告自己的公公,還鬧著要和秦家大公子和離呢?”

“狀告勇嘉侯?和離?夠勁爆啊!”時蔚兩眼放光。

時然倒是陷入了沉思,總覺得此事有些怪異,怎麼會是在這個時間節點上呢。

時然反頭望向坐在一旁專心擺弄茶具的王芷,心中湧出一股異樣的情緒,芷兒妹妹太鎮定了,就好像這些她早就知道了一樣,王芷感知到有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抬起眼皮,燦爛一笑,“可是有什麼新鮮事?”

“無事,家裏長家裏短罷了。”時然看著王芷甜甜的笑容,晃晃腦袋,想著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這可不是什麼家長裏短,芷兒妹妹你可想看熱鬧?這一出好戲咱也不要錯過,這李大夫一時半會搞不定這病,我們先去大理寺瞧瞧。”時蔚來了興致,慫恿著王芷,眼睛卻看向時然。

時然眉心一皺,剛要製止,被王芷打斷。

“好呀,咱也去看看熱鬧。”王芷放下茶具,走到時蔚跟前。

時然怔住,沒想到王芷會如此有興趣,隻好道,“那咱也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