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就是這小子”狗蛋朝一個四方大臉,長的挺壯的青年,獻媚道,“就是這個新來的,剛才跟葉峰在一起。我說讓他找你報到,他們就打我。你看他還裝瞎呢!”
虎哥身旁另一個男孩接話,“不像裝的吧,剛才我看見他差點被西瓜皮滑倒。”
“你懂個屁”狗蛋此時像個瘋狗一樣,除了這胖虎,他誰都想咬一口似的,“你看看,你看看,我臉上這血檁子,就是被他抽的。一下一道。不是裝瞎能抽這麼準嗎?”
被懟的男孩看著狗蛋臉上“錯叉”樣兒的兩道血檁子,不但沒生氣還挺想笑,隻得強忍著,這個老大跟前的馬屁精,還是少搭理的好。
“閉嘴。”虎哥的嗓門像成年人一般粗獷,十三四的年紀,已經倒倉。喝止狗蛋的聒噪後,問薛南,“喂,你叫什麼?哪來的?”
薛南蹙眉,總有這不開眼的來惹自己。難道他們認為瞎子好欺負嗎?“關你叼事,我為啥要告訴你?”
“嘿~”胖虎嘬牙,好長時間沒有小花子敢這麼跟他說話了,“有種,報報山頭吧。別傷了自家兄弟”
一個瘦小的瞎子,敢有這樣的底氣,八成是有什麼靠山、仰仗,再加上他打狗蛋的身手,胖虎被唬住了,覺的還是先弄清楚對方的路數才好。
“報山頭?”薛南聽不懂,“啥意思?還報菜名呢,我又不是說相聲的!”
“就是問你跟誰混?誰罩著你?”一個跟班男孩顯擺的解釋道。
“哦,沒人罩著我。”就這三五個人的陣仗薛南經曆的多了,“就說你們想幹嘛吧?
薛南越光棍,胖虎反到越拿不定主意,心中琢磨:“最近車站那邊的韓三炮可是憋著勁想找茬呢!該不是他們派來碰瓷的吧?”
可是如果就這樣放過他,自己又沒麵子,“這樣吧兄弟,你打了我的小弟,隻要你給他道個歉今兒這事就算過去了,怎麼樣?”
“虎哥。”狗蛋著急,詫異的看著胖虎,卻被對方瞪了一眼,嚇的不敢再多說什麼。
“道歉?”薛南對這個詞極為抵觸,這輩子唯一的道歉就是被爹娘帶去村長家的那次,“想要道歉光是說句話怎麼成呢!這樣吧,等太陽落山,我在之前打他的地方等你,你們可以都來”
“好”胖虎不太明白對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但先下了眼前這個台階再說,“就這麼說定了。”
等薛南走後,胖虎安排一名小弟“小尾巴,你繼續盯著他,如果他見什麼人,或者想跑就馬上去叫我。”
“好的,老大”瘦個小弟領命而去。
“狗蛋,你去叫找找葉峰這小子在那兒?叫他來大棚見我。”
“好賴~”狗蛋得聖旨般,趾高氣昂的去找欺負他的兄妹去了。
薛南繼續自己定下的繞菜市場一圈的征程。說是征程真也不誇張,萊市場的路又破又崎嶇,各種垃圾、包裝,亂堆、亂扔。油膩、腥臭的汙水亂倒,搞的地上膩滑粘腳,四散亂搭的棚子和立柱拉絲還經常兜到脖子……
逛了一圈,再次回到公廁附近後,感覺就是一個字“亂”,但卻是個好地方!
這是夠亂,人又多又雜,混水摸魚的機會自然就多,想來吃住都不成問題。
可是想安穩的落戶,眼前必須解決盤踞在這裏的這幫小花子們。
傍晚,薛南麵朝西,直視那看不見的火紅的夕陽,感受著與別人截然不同的日落,“日出是不是這種景象?”
城市的各處陸續亮起了燈光,而原本熱鬧的菜市場卻漸漸清靜了下來,這裏設施簡陋並沒有形成夜市,忙碌了一天的商販們也在天剛黑就開始收攤停業。
天剛黑、等不及市場完全安靜,胖虎一行七個人,在狗蛋的帶領路下,氣勢洶洶的朝公廁走來。
經過多方確認,胖虎確定這個瞎子不屬於任何一方,就是個完全沒有背景靠山的小乞丐。想想對方下午那裝大尾巴狼的吊樣兒,氣就不打一處來。
一邊走,還時不時踢“尾巴兒”一腳“廢物,連個瞎子都盯不住。”
下午被派去盯睄的男孩兒一臉委屈,“天剛黑,一轉眼的工夫他就不見了,也許他是真的在裝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