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孽子如今竟落魄到要靠上山打獵為生了?”
探子俯首道:“回陛下,還不止於此,卑職等親眼見到燕王妃日日在街上吆喝招攬顧客呢!”
老皇帝眉頭緊鎖,怒拍一把桌案:“豈有此理,真是將皇室顏麵丟盡了!”
江壽連忙抱住他的手,一臉擔心道:“陛下,龍體貴重,快傳禦醫來!”
老皇帝氣惱推開他:“朕當初就不該心軟饒他一命,如今他這般做不是在打朕的臉嗎?堂堂一皇子竟然要如此卑躬屈膝討活,真是豈有此理!”
生氣歸生氣,但他心中更多的卻是憋悶。
到底是他的兒子,怎麼就過得如此低三下四?
不能找慕容凜那個老匹夫索要些銀兩?
他大概忘了,他早已經明令五申,誰都不要接濟燕王!
江壽小聲提醒道:“陛下,您息怒,燕王和燕王妃也是要吃飯的,況且家裏還有兩個孩子要養,他們不是有意的。”
他再次怒拍一把桌案,惱羞成怒道:“這麼說,還是朕的不是了?”
嚇得江壽連連跪地道:“陛下明鑒,您念及父子君臣之情,饒過燕王一命已屬天恩,他們對您隻有感激啊!”
聞此,老皇帝心情才稍稍好轉,但他還是冷哼一聲:“感激?朕可擔當不起,就那個孽子忤逆犯上的混賬樣子,朕再也不要見到他!”頓了頓,他沉聲對探子道,“日後,隻要燕王安分守己,就不必再來稟報!”
探子俯首退下。
江壽也暗暗長籲一口氣,看來皇上終於是放下這件事了。
他連忙眼神示意了一下門口的小徐子。
小徐子心領神會,也悄悄跟了出去,很快,司禮監掌印太監便端著後妃的牌子進來:“陛下,該翻牌子了。”
說是翻牌子,其實,後宮的妃子少的可憐,尤其是在皇後謀逆、蓉妃大不敬之後,就更是寥寥無幾了。
皇上的視線落在一巴掌都能數得過來的幾個牌子上,眉頭微鎖。
“江壽。”他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朕的後宮,竟已凋零至此。”
江壽低著頭,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隻能恭敬地回答道:“陛下乃千古明君,不沉迷於後宮乃好事,但陛下龍體為重,後宮之事也不容忽視的!”
皇上點了點頭,別有深意道:“此事你去稟告母後,聽聽她老人家的意思。”
是時候該修補他和他母後的關係了。
否則,便是他不孝!
江壽聞言,心中一動,連忙應道:“陛下放心,奴才明日一早就去怡和園稟報太後,由她老人家為您主持選秀一事。”
皇上聽後滿意一笑,隨即,目光再次掃過那三瓜倆棗的牌子,最後選了華妃。
矮子裏麵拔矬子。
他一向不喜華妃那唯唯諾諾的性子,卻更是不願去殷妃宮裏。
去了殷妃那裏,又少不得聽她叨叨蕭良策一事來。
如今蕭良策和蕭寒野二人在燕州互為牽製,倒是他樂享其成的一件事。
所以,他又怎麼會插手幹涉?
互相掣肘,一直都是他平衡朝野的一種手段。
可他沒想到到了華妃宮裏,同樣讓他見著了他不願見到的事。
“福星,你又闖了什麼禍,跑來母妃宮裏一通搜刮?”華妃望著八公主大有一副翻箱倒櫃的架勢,擔心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