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生氣啦,其實我覺得你不該去海上的,你明白嗎,而且我說的也是事實哦,難道你想聽更委婉一些的說辭嗎?”黎茗揉了揉橘千代肥嘟嘟的臉。
“我要睡覺!你能不能放我去睡覺!”怨氣衝天的橘千代一把打掉了黎茗的手又倒了下去。
“你根本不懂。”橘千代抱著胳膊沒好氣地嘟囔著。“什麼不懂啊,你在講謎語嗎?”
“哼,總之,不是什麼裝強勢,而是我本來就是這樣,就需要這樣,我不明白你撿到了把金鑰匙後是什麼樣無法想象的奢靡生活,亦或是深院豪門步步驚心的勾心鬥角爛劇。但總之,我從家裏逃出來之前還得照顧我兩個腦子長不大的蠢材姐姐……不對,我給你說這麼多幹什麼!”橘千代甩了甩腦袋緘口不言。
片刻後,橘千代像是自言自語一樣獨自嘀咕著:“雖然我在無意間滿足了她們的要求,她們也為此欣喜,而我卻是包藏著私心而來……”
橘千代神神叨叨地對著空氣言語,就像一個心懷愧疚坐在告解室內的虔誠信徒。
“說什麼呢,你還挺有故事的嘛,給我講講?”黎茗不合時宜出現帶著八卦的迫切神情拍了拍橘千代的肩膀。
“走開走開,說了你也不懂,反正我是想不通隻有四家人是怎麼做到那麼多讓人抓耳撓腮的破事的。不過她們能沉浸在虛假的幸福裏倒也不是什麼壞事……我說的謊太多了,已經不會說話了。”橘千代兀自說著零落破碎而沒有關聯的言語。
“你這個年紀……故事倒還蠻多的啊,說不定我那會還在撿垃圾吃呢。”
“我不是不能幫你回憶一下——”橘千代說著踹了一腳垃圾桶。
“嘴真毒啊,要我幫你解毒嗎。”黎茗不懷好意地拽著橘千代的下嘴唇。
“不需要,離開我的房間!”橘千代張口朝著黎茗咬去,對方則先知先覺地收回了手。
“沒關係,現在咱們都從不愉快的地方逃出來了,嗯……情況再差不是還有我嘛。”黎茗把橘千代的腦袋攬在懷裏,光溜溜的後者則是拱了拱。“好吧,暫且……聽你的,睡覺吧。”盡管如此,橘千代還是腹誹了一句“有你有什麼用。”
“嗯……這家夥被我抓來有幾天了,一周了嗎?”被渡鴉叫聲吵醒的橘千代無精打采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朝著籠子走去,“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走路可以不用腳。”
“小幽,你這家夥,吵什麼吵!”橘千代眼睛咕嚕嚕地轉著,此刻的她在胡思亂想,因為她覺得家夥這個詞不夠嚴厲!她本來是想用老成的語氣說出諸如臭小子或者小賤人之類的詞彙的。
但她不知道小幽的性別。
“別吵了,你說話它聽得懂嗎?”早已起床的黎茗不滿地揉了揉耳朵。
橘千代抬頭看了一眼扒拉籠子的小幽,陷入了沉思。
覆蓋在漆黑長羽下的細腿……小幽的羽毛怎麼那麼像裙子……?
胡思亂想的橘千代在抉擇要不要掀開自己寵物的裙擺判斷一下雌雄。
“還是算了,這家夥狠狠撓我怎麼辦?黎茗,你那個百科全書有沒有分辨雌雄的辦法!”無計可施的橘千代選擇把希望寄托在黎茗身上。
“我看看咯,一般都是會有的。”黎茗翻開陳舊厚重的羊皮古書。
“鳥類好像都差不多,根據叫聲和習性分辨,雄性叫聲清脆,且一般是雌性去追求雄性。”
“說了和沒說一樣……咱們去哪找另一隻參照物!”橘千代翻著白眼搖了搖頭。
“有這樣求人的態度嗎!”黎茗氣鼓鼓地轉過身繼續看書。
“不管了!”橘千代打開籠子,用著某種身份叮囑著不雅的能聽懂話的小幽,“傷勢恢複的也差不多了,想去哪玩去哪玩吧,到點記得回家吃飯——”
渡鴉小幽轉了轉腦袋,撲扇著翅膀衝出籠子飛向窗外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還是那句話,它真的聽得懂嗎……”黎茗突然對自己反複的叮囑感到非常的疲憊。
“嗯——你不懂,不懂。人家晚上就回來了,明白嗎。”橘千代神秘莫測地拖著長調。
事實上她哪知道小幽聽不聽得懂,她隻是聽了太多鳥類被關久選擇自盡的故事。如果她和這隻渡鴉沒緣分的話,那就放過它好了,畢竟自己還指派人打了它一槍,沒必要一定要逼死它。
橘千代更多的是在賭,賭這種聰明的猛禽能有點良心,記得這裏不用吃惡心的腐肉,隻要賣賣萌就能吃生肉,然後回來陪自己玩。
“天才的確是無法理解庸人的思想。”黎茗輕飄飄地譏諷了一句。
“哎,會飛真好。”橘千代驢唇不對馬嘴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