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義自是知道沈奕歡的用意,吩咐心腹去他的書房端來一碗湯藥。
一個時辰後,薛義才踉蹌著從正堂走出去。
林菀直直躺在床上,腦海裏都是廢墟中琪兒燒焦的身體,眼角的淚止不住往下流。
忽然,門被推開,林菀看見心愛人走了進來,她哽咽了一下:“夫君,我好想琪兒。”
男人沒有回答他,隻是將她扶起,喂了一碗藥。
林菀順從著喝完,又張口說著:“夫君,等我傷好一些,我們一起把琪兒的骨灰重新安葬吧。”
男人為她擦好唇邊藥漬,將她緩緩放下:“你放心,我會好好安葬的……和你一起。”
林菀心滿意足的躺了下去,雖然經曆了很多事,可患難才見真心啊,夫君終究是看中自己。
眼下雖沒了孩子,可隻要抓住了夫君的心,不愁再生幾個。
想著想著,隻覺呼吸急促,她想說話,張了張口,舌頭已經麻木不聽使喚,嘴裏的腥甜逐漸蔓延。
她伸出手用盡全力想要抓住男人的衣角。
感受到拉力,薛義抬手將衣服扯開,轉身走出了院子。
林菀想要張口說些什麼,胸中突然又湧上來一股血腥,一口鮮血噴灑一地。
她說不出話,隻能看著心上人遠去的背影,不甘的瞪大雙眼。
薛明珂此時才趕回家中,還是從齊親王家小廝那裏聽說了家中的事情,一路上心慌不已。
剛進門就看到父親往外走,薛明珂連忙攔住父親,匆匆行了一禮,開口問道:“父親,娘……姑姑現下如何了?”
薛義仔細盯著少女的臉,眼睛都不眨一下。
薛明珂被盯得發毛,不自在的整理了一下頭發,“父親這是怎麼了?”
“你姑姑在偏院,去看看她吧。”薛義邊往門口走,邊說著。
不再理會女兒的詢問,抬腳進了馬車,吩咐車夫:“去國公府。”
薛明珂不明所以,看著父親遠去的馬車,轉身走向偏院。
隻見偏院房門緊閉,透著一股死寂。
“姑姑,你還好嗎?”
房中無人應答。
薛明珂示意左右侍女推開門。
“啊~~”侍女突然大喊一聲,直接癱坐在地上。
薛明珂這才往裏麵看了一眼,屋裏一片鮮紅。
隻見一個女人如破布般倒在床邊,她睜著眼睛,似是要爬下來抓住什麼東西。
緊接著,幾聲尖叫驚起了簷下棲息的燕子。
薛明珂暈了過去。
薛義此時來到了國公府,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在小廝帶領下,來到沈家祠堂。
堂內燈火通明,隻見國公爺國公夫人、還有沈奕歡的哥哥沈國舅夫婦。
薛義心中一緊,直直跪了下去。
“父親,母親,小婿已經查明真相了,都怪小婿不好,遭那毒婦算計,與小婿生下一個孩子。
毒婦有了孩子還不知足,竟潛入府內,偷換了奕歡的孩子。”
薛義從袖中拿出一張紙,呈了上去:“這是毒婦的口供,已然簽字畫押。”
他轉回頭繼續跪在地上,將頭埋起大聲懺悔:“一切都是小婿失察之錯,還望父親母親責罰。”
國公爺捏著薛義遞上來的口供,仔細看了一番。
沈奕歡這時才趕了過來,她是親眼看到薛義將毒藥灌給林菀的。
不僅如此,她還特意命人減輕了藥性,親眼看著林菀在背叛的痛苦中,慢慢的死去。
沈奕歡衝著父親母親盈盈一拜,站在了嫂嫂身邊。
心中不由感歎父親雖然年事已高,可威嚴不減當年啊。
這個威嚴的老人繼續開口道:“那個毒婦現在何處?把她提來,我要親自審問。”
“毒婦自知罪無可恕,已然自盡身亡了,她家中已經遭難,無一生還,奕歡的孩子也未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