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蕭淳被一陣一陣的敲門聲吵醒,他揉了揉昏沉的頭。
昨天的酒太烈,現下腦子像要炸開一樣。
蕭淳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床頂,再看向周圍的床幔,是褐色的,原來自己還在酒樓裏。
真的是喝大了,他心中苦笑,留宿酒樓,看來回去免不了被父王責罰。
忽然,一雙柔軟的手覆上了他的太陽穴,替他輕揉腦袋。
蕭淳瞬間如雷劈般驚醒,起身一看,竟然是薛家那個外室女!
“你在這個地方做什麼,什麼時候來的。”蕭淳一邊質問,一邊整理自己的衣衫。
“世子昨晚都不記得了嗎?”
薛可故作嬌羞,又柔弱的往世子身邊倒去,漏出了脖子上的點點紅痕。
蕭淳一把推開薛可,他連忙起身下床,檢查身體。
又把薛可拽起來都丟在地上,將床鋪翻了個遍。
一股特殊的味道縈繞在他身上和被子上。
外麵的敲門聲更急促了,蕭淳如墜冰窖,直愣愣的呆在原地。
薛可倒在床邊也不著急起來,她輕輕整理了一下衣服,拿到地上的手帕,掩麵哭了出聲。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外麵的人聽到。
李管家就在門外,聽到裏麵的動靜,心中暗叫不好,連忙讓敲門的人停手。
“既然已經知道世子就在裏麵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們親王府的人吧。”
小廝們被裏麵的動靜吸引,好奇的想要一探究竟。
李管家見狀連忙從荷包裏拿出一些碎銀子,挨個放入小廝的手中。
“幾位小兄弟辛苦了,一點心意,請兄弟們喝茶。”
小廝拿了好處,沒有再逗留的理由,隻得離開。
再加上牽扯到皇公貴族,誰也不敢多說一句。
隻是,有個小廝在離開時,忽然腳下不穩,從旁邊窗戶跌進了包間裏麵。
其他人連忙手忙腳亂的從窗戶扶他。
這小廝當然就是表哥林初,他趁機給薛可遞眼色。
薛可看到這邊情形,立刻淒厲的叫出聲,將所有的人的目光吸引過來。
其他人這才注意到房間裏淩亂不堪的情形:散落的衣物,錯落的家具,無不在表示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麼。
蕭淳此時更是恨不得一刀捅死薛可,連忙躲在了床後麵。
薛可仿佛收受到驚嚇般躲在床上放聲大哭,被子一抖一抖的,不小心將蕭淳的世子玉佩從床上抖了下去,小廝們看的那叫一個真真切切。
李管家在外麵氣的直跺腳,連忙讓府中家丁破開房門,又派人回府送信。
遇仙樓生意頗好,再加上小廝的見證,這件事很快就傳遍了街頭巷尾。
沈奕歡在國公府也收到了消息,沈國舅在她身邊揣手看著院子裏的沈明傑和沈明瑜。
這個臭小子竟然從太學院請假,扛了一捆冰糖葫蘆回來,說要給姐姐解饞。誰家小姐能吃一捆糖葫蘆?
果然,沈明瑜隻拿了一串,小心翼翼的吃著。
沈國舅收回視線,看向妹妹:“彈劾薛義的奏章都已經擬好,要現在遞出去嗎?”
沈奕歡同樣看著園中的兩個孩子,輕輕開口:“不急,再等等,之前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但也隻是姻親糾紛而已。
此時彈劾,恐怕皇帝會斥責我們國公府公報私仇,百官也會說我們仗勢欺人,結黨營私。
要彈劾,也要等皇上親自下令。”
“皇上會親自下令?”
沈奕歡笑了笑:“會,隻要我們耐心等。”
沈國舅猶豫了一下:“畢竟是戶部尚書,還是有些才幹在身上的,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算皇帝下令,恐怕也不會處置太過,給自己落下偏私外戚的名聲。最終結果也隻不過是警告了之。”
沈奕歡輕嗬一聲:“別急,時機馬上就要到了,我要他一步步的走入塵埃。”
陡然失去所有其實並不可怕,就像快刀殺人,手起刀落,了無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