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收到嚴查的消息,沈國舅安排的人就開始行動,告發薛義的奏章如秋日落葉紛紛而下。

朝野上下對這件事議論紛紛。

薛義慌了,他不停的東奔西走,可各級官員皆閉門不見。

此時的他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舉步維艱的境地。

吏部忙活了半月,終於將所有的證物羅列清楚。

凝暉殿上,皇帝端坐龍椅,聽吏部尚書彙報調查的結果。

薛義也跪在殿下,這幾日的奔波讓他蒼老了幾分,斑白的頭發如束紮的枯草,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風度翩翩。

吏部尚書周演的聲音在朝堂下響起。

“微臣此次調查整理,共擴列薛義五樁罪名。”

此話一出,朝堂上立刻交頭接耳。

“看來此次,薛義凶多吉少啊。”

“前日裏他還登過我的門,我都沒敢見他。”

“我看他往日裏一派君子作風,竟也有這麼多罪行。”

“呸,他還君子,他家裏那點事,連京城乞丐都知道了。”

“不愧是周大人,審起罪來一點也不顧及往日情誼。”

“那可不,周大人當年可是專門在軍中審叛軍和奸細的。”

周演不理會這些聲音,繼續彙報。

“第一樁罪,隱瞞婚姻,欺君罔上,有當時客棧小二口供及罪婦認罪口供。”

在周演示意下,手下將口供呈了上去。

薛義的手死死的攥著衣角,沒想到沈奕歡還是沒有放過自己。

“第二樁罪,縱容外室殘害嫡女,有太醫的診治記錄。

第三樁罪,貪戶部錢糧八百萬兩,賬本已經核實。

第四樁罪,與中護軍袁海臣勾結,私設賭坊,迫害百姓。賭坊老板已招供,袁海臣現關入大理寺監牢。

第五樁罪,為母守喪期間,不守孝道,與罪婦林菀苟合生有一子,有村民口供為證。”

種種物證盡數呈上皇帝的案台,底下朝臣更是一片唏噓。

皇帝震怒,即刻擬旨,革去薛義一切職位,押入大理寺聽候發落,戶部事務由戶部侍郎暫領。

下朝之後,有一些官員攔住了沈國舅。

“沈大人,薛義行為真的令人發指,想當初薛義入贅你家,受了你家多少提攜啊。”

沈國舅隻是微微低了低頭,“此事涉及我沈家,我不便評論,一切全憑陛下做主。”

“沈家得聖上重視多年,肯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官員們你一言我一語,安慰著沈國舅。

沒有人發現,齊親王從旁邊的道上走了過去。也沒有人知道齊親王和皇帝說了什麼。

第二天,兩道聖旨便傳到了各府邸:罪臣薛義,辜負皇恩,貪贓枉法,草菅人命,死不足惜,朕深惡而痛絕之。

然念及宮中太後身體欠安,為祈福,判薛義發配原籍,服苦役三年,三年之後擇期問斬,其餘涉案人員關入大理寺,秋後問斬。

第二道聖旨,便是大赦天下的罪人名單。

沈家嫂嫂來找沈奕歡,見她還在侍弄花草,走上前奪走了水壺。

“你還有心情澆花?薛義做了那麼多惡事,居然沒直接被賜死!還讓他苟活三年,可見他有多難殺。”

沈奕歡默默的拿回了水壺。

“前幾日,薛義進了齊親王府,至晚方歸。昨日下朝,哥哥說好似見了齊親王進宮。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薛義竟真的能讓齊親王為他求情,看來二人之間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沈家嫂嫂點了點頭,“此事你哥哥會查個水落石出,我母家也會幫忙。”

沈奕歡行禮道謝,“那就多謝嫂嫂了。”

沈嫂嫂奇怪的問起來:“為什麼皇帝會處理薛義,可是皇後姐姐在宮裏說了什麼嗎?”

“不是姐姐。還記得上次宴席嗎,我們故意透露出薛家和齊親王的親事,且哥哥在宴席上與齊親王十分親密。

參加宴會的人一定會將宴席的所見所聞到處傳播。

在百官中,有一些人專門是皇帝的眼線,他們一定會將這件事告訴皇帝。

皇帝多疑,自然會查。”

姑嫂兩人來到涼亭坐下,白芷送來清茶,沈奕歡喝了一口,隻覺心中清涼,官員中有皇帝眼線這件事也是夢中才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