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她倆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即笑出了聲。

新娘在沒出門之前都是不能隨意出去的,所以她們幾個中午也隻是乖乖坐在房間內,等著蓮花嬸子將飯菜端來。

吃過飯三人稍稍眠了眠,下午兩點多快三點的樣子,新郎那頭就騎了個自行車來了,後來還跟著一木板車的聘禮。

聽到外間眾人的哄鬧聲,沈蘭蘭緊張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隻不停在房間內走來走去。

“他來了,他來了,我現在要幹嘛呀?”

還是秦思箏最先穩下心神,拉過她的手輕輕拍了拍:“深呼吸,放輕鬆。”

待見到對方稍稍平靜下來後,扯過她的身子站到床邊位置,雙手慢慢壓了壓她的肩頭:“先坐下來,然後等人進來。”

沒一會兒功夫,房間就被人敲響了:“蘭蘭,是我,開門!”

一聽到是沈致遠的聲音,沈蘭蘭忙招呼著二人趕緊去開門:“是我哥的聲音,快把門打開。”

“哥,你咋來了?”她有些不解地看著來人。

“背你出門子啊,新娘子不能沾娘家的地。”說罷便走到她身前,蹲了下來。

看著自己眼前那寬厚壯實的背脊,沈蘭蘭撲上去的那一秒,眼淚瞬間滑落:“哥~我不想嫁人了。”

感受到自己頸肩處的濕潤,沈致遠也不禁紅了眼眶,輕輕將背上的人掂了掂,隨後重重清了清喉嚨。

“咳咳……說什麼傻話呢!大姑娘長大了,哪有不嫁人的?以後要是過得不好,不順心的,就回來和我們說。哥雖然沒本事,但是打架還是一把好手。”

在場的幾人聽了這話,心頭都閃過感觸,秦思箏更是背過身去,悄悄拭了拭眼角的淚。

還未走到前廳,遠遠地就聽到了蓮花嬸的哭聲,隨著距離越來越近,聲音越發清晰。

溫可欣和她不解地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迷惑。

後來還是在孫嬸的解釋下才知道,這是當地的風俗:哭轎神,也叫哭嫁。

娘家媽哭得越傷心越動容,女兒以後在婆家的日子就會過得越發紅火,夫妻之間也會越發恩愛。

沈蘭蘭被她哥一路背著,最後穩穩放置在自行車後座上的時候,還是沒忍住哽咽出聲。

沈致遠也有些難受,伸出手慢慢摸了摸自家妹妹的腦袋。

“蘭蘭,當人家媳婦了。得記得以後收著點性子,和振明好好過日子。”

說完又一拳打在路振明的肩膀上,咬著牙警告道:“以後對我妹好些,她要是哭著回來,我一定掀了你家!”

他說這番話時,蓮花嬸還在一旁邊跪邊哭,直到路振明大著嗓門說了句:“爸媽,哥,那我就帶著蘭蘭先走了!”

蓮花嬸才突然似被驚醒般,踉蹌地爬起來。

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推開人群,衝到女兒麵前,緊緊拉著她的手。

“蘭蘭啊,媽的蘭蘭啊~”

圍觀的人,尤其是家裏有女兒的見到這一幕,都止不住紅了眼眶。

沈蘭蘭更是哭得差點從後座上掉下來,臉上大顆大顆的淚水簌簌往下落:“媽!媽!我舍不得你!”

母女倆就這麼手握著手,哭得難分難舍,最後還是沈青山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沉聲道。

“致遠啊,把你媽拉開,等會兒誤了那邊吉時就不好了。”

說罷朝一臉無措的路振明使了個眼色,讓他帶著人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