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這樣的路況,也沒有一個人提議往回走了。
於是一路上風雨兼程,有過駕駛經驗的不斷交替地從一臉疲態的駕駛員手裏接過方向盤。
除了上廁所,或者中途加油以外,期間不敢耽誤一秒鍾。畢竟現在的每一刻,都是在和時間賽跑。
饒是這樣,正式到達河省的時間也是在一個禮拜後了。
等終於徒步進到檀山時,眾人看到的第一眼皆是滿目瘡痍。
到處都是廢墟,隻有少數被震得隻剩下一小半的房子在空中搖搖欲墜著。
溫如煙原本以為自己會聽到災區人民的哭嚎聲和軍人同誌們的加油打氣聲。
可是卻萬萬沒想到,有的隻是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每一個人臉上都掛著沉重的神情,努力地挖著身下的碎石。
待看到全力救出來的人,已經變成一具冰冷的遺體後,顧不上悲痛,就又得去救下一個被困人員。
而活著的幸存者隻是呆呆地望著眼前的景象,沒有任何悲喜,就這麼眼神無光的靜靜看著。
待緩過神來時,便也學著周圍人的模樣,用手努力搬開身下的磚塊和巨石。
眾人見到這副情形時,都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淚,隨後便自發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任務中。
中午休息時,溫如煙轉了轉乏力的手腕。細細地啃咬著手上因為冷卻,而有些發硬的雜糧饅頭。
見到她不慌不忙地吃飯速度,秦皓軒皺了皺眉,忍不住用筷子敲了敲她的飯盒。
“嗯?怎麼了?”溫如煙被他的舉動弄得有些奇怪。
“快點吃,吃完還得繼續救人。”他盡量讓自己的語調顯得平和些,不想打擊到眼前人的熱情。
畢竟吃飯時他也悄悄打聽過,在聽到某人一上午都在認真地對傷患進行包紮和安慰時,嘴角總不自覺露出微笑。
“哦,我知道了!”
聽到男人這麼說,也覺得自己吃飯速度確實有些耽誤事了,忙大口大口咬了起來。
沒一會兒吃完飯的眾人又繼續投身到抗震救災中了。
而那邊一直憂心著的秦思箏,終於在一個多月後收到了他們的來信。
信中表示他們一切都好,搶險任務也即將完成,到時候就能回來了。
隻是這一等就到了九月底去了,自從到九月中下旬以後,隊上的搶收也開始了。
“你說他們這些人什麼時候回來啊?”李順晴不時直起身,用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擦臉上的汗。
“快了吧,我家長峰來信說,就這兩天了。”桂花嬸抬頭眯眼看了看天上的太陽:“今年這秋老虎真的是凶得很!”
“誰說不是呢?”孫嬸接過茬,摘下頭上的草帽,把帽簷往中間一折,在身旁扇了扇風。
大隊長聽到女人堆裏的聲音,原本拿著穀穗不停在打穀桶內摔打的手,瞬間停了下來。清了清喉嚨,沉聲道。
“咳咳!多做活,少說話!一個個的用嘴勞作的嗎?”
聽了這話的其他人都自覺閉上了嘴,倒是一身反骨的李順晴來了勁:“我幹活用的是手,說話用的是嘴,又不耽誤!”
一時間被懟得有些噎住的沈國強,隻得訕訕地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就你話多,到時候完不成上頭的任務指標,能扣你家工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