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跪了一地的關家人,我不好意思站著,隻好隨大家一起跪倒。祠堂中香煙嫋嫋,平添了幾許肅穆,本來平靜下來的心也隨著時間揪了起來。
“關家列宗列祖在上,不孝後人關子朝焚香,旨為起刀。自吾祖武聖逝去至今,我關家幾經找尋終使寶刀回到關家,羞於沒能出一大能者讓寶刀認主,讓祖宗蒙羞了。今有劉姓豪俠欲借寶刀殺賊,子朝謹記祖輩的叮囑:“屠戮賊酋者皆為有緣人,皆可借刀認主。””說罷站起身來,擺了個請的姿勢便不再言語。
這一刻,被幾十雙眼睛盯著我反而平靜了下來,念頭起時頗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感覺,看了一眼周圍的人最後落在中年文士的身上,心底道了聲得罪了。一步一步的堅定向香案上的刀走去。
“提醒少俠一句,我關家曾有位前輩收複此刀,刀依舊是刀,可那位先祖落了個全身血肉爆裂而亡的下場。”說完又恢複成了石雕狀,彷佛剛才的話不是出自他口。
“謝謝。”
看著觸手就能摸到的青龍偃月,我深深地洗了一口氣,彷佛這樣可以讓我放鬆下來。運起金鍾罩的第十層功力,全身的骨頭爆響,肌肉突突的跳個不停,體內一道熱流快速度的穿行在肌肉和骨骼上,伸出大手握住布滿龍紋的刀柄上用力的提了起來。
“咦?”
令人不敢置信的是,一道如若遊絲的能量從刀上穿了過來,從右臂上源源不斷的傳至全身的每一處,一陣令人牙酸的骨骼聲響了起來。吱吱啪啪聲不絕,外人看著劉子辰這時可是恐怖的很,裸露在衣衫外麵的肢體上青筋暴起,皮膚通紅。好像有許多的小老鼠在他的皮下鑽來鑽去。
源源不斷的陌生能量傳來,龍吟聲響徹耳際,還未來得及調動全身的功力抵擋,那股能量直接勢如破竹的一路穿行至後腦處,直灌而上。
還未來得及驚訝,一股陌生的記憶出現在腦海:
一人,一刀,一馬,孤城,月華……
“青龍偃月,你我同行,於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春秋八法,共破刀道之極。”
那人麵如棗紅,一臉冷峻,似是對著麵前的寶刀,又似自言自語。
“唉!難道這裏將是關某的埋骨之地?”
無奈的笑容,截然不同的語氣,從他的嘴裏說了出來。
麵前的寶刀嗡嗡作響,似在安慰,又像在……
冷厲的煞氣從刀上傳了出來,但是良久之後又平息了下來。
“嗬嗬,你也放棄了麼?昔日十八路諸侯會盟時溫酒斬華雄,過五關斬六將的豪情呢?”
話落,手執長刀,拍馬自山坡而下。
既無殺氣透體而出,又無龍吟聲,甚至長刀揮舞時,連一絲氣流都沒帶起。
旁人的刀術達到大成之境,會行雲流水,但此時他手中的刀,則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他的人,他的馬,他的刀,上一刻還在這裏,下一秒你會發現在另一邊,一切都是那麼的和諧,倘若偏移半分,都不能稱之為藝術。
然而周圍的兵士,都像自動送至他的刀下讓其砍了頭顱。
這是多麼可怕的一種刀法。
不知過了多久,彷佛是一個時辰,又像是一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