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兒,你這次能來,為父心中甚慰,你年少氣盛,耽於宗族禮法,刀法不得傳,汝有長子,吾之長孫,雲長可得關家刀法,明日起,讓雲長來照顧我這個糟老頭子吧。”關審手握《春秋》,眼如鷹視,一眼就看出關毅,所求之事。
“謝阿父,毅兒告退。此為百兩白銀,請阿父為我父子置辦田產宅院,另外孝敬老父,以安兒心。”關毅將沉甸甸的百兩碎銀奉上。
其實關審明白,置辦田產宅院,五十兩足以,其他五十兩應是關毅借此孝敬自己,點點頭,收下了。
待關審將關羽父子安頓下來,天已擦黑,關羽的大伯父關正德也回來了,不過關毅和關正德自幼關係不睦,關毅離家出走,關正德或多或少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故兩人隻是點頭問好,並未深談。
夜色已深,天已昏暗,月朗星稀,油燈如豆,關正德老夫老妻,抵足而眠,心中瑟瑟悲戚,輾轉反側,未能入眠。
“二弟此來,必為關家刀法而來,我這二弟,自小聰慧,悟性極高,當年要不是我娘和我拚命阻撓,以二弟資質,必能將關家刀法,發揚光大,如今我有女無兒,更沒有了阻止二弟兒子學刀的理由,再說老爹早為當年因為一個莫須有的祖訓,趕走自己兒子,深感悔恨,以後我們就不要招惹二弟父子,老二我明白,當年他孤傲,不屑於跟我爭鬥,但是為了他的兒子,他可不會像當年好說話。”油燈下須發半白,臉色蒼白如雪,顯然身子骨便不太好的老頭邊咳嗽邊說出自己的判斷。
“哼,有什麼了不起,一個沒見識的泥腿子,還有一個剛斷奶的泥娃子,老娘還不放在眼裏。”尖酸刻薄的聲音,氣鼓鼓說道。
“你給我老實點,我們終有老死的那一天,二弟和他兒子還年輕,我們膝下無人承歡,你再厲害能厲害的過老天,我這身體已經沒幾年好活,我若去,你一個婦道人家,還需老二幫襯,我關家在我手中沒落了,要人無人,無財無勢,我心中不安,你張家倒是如日中天,可是對我關家可曾照顧分毫,老夫老妻,我也跟你交個底,我非笨人,這麼多年來,爾虞我詐,我什麼沒見過,人情冷暖,人走茶涼,隻有自己的親兄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以後你給我少惹老二父子,老二父子是淡泊之人,不會欺負你的,隻要你不惹事,他們不會找你惹你的,而且老二高傲,不屑於和你婦道人家一般見識,二弟是君子,君子可以欺其方,當年我因為如此成功將他趕出關家,但今天一樣因為老二是君子,將關家重新崛起的希望放到老二身上,你我能否善終,要看老二能否摒棄前嫌,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你不可爭一時之氣,讓我們老來受罪,記住了嗎。”關正德以從未有過的語氣警告道,虎目虎虎生威,瞪得自己的妻子噤若寒蟬。
“奴家記住了,以後我見他們退避三舍好了。”張氏覺得丈夫說的有理,畢竟歲月無情,自己膝下無子,到老還得指望人家,想起自己無知和胡攪蠻纏,也覺得有些過分,心中爭鬥之心也就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