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章 夜辰(1 / 1)

自我化人形後,覺得女子裝束雖然好看,行走坐臥卻不方便,影響本狐狸逍遙不羈的姿態,於是慣常做男子打扮,飛升之後也保留著這習慣。

本狐狸...本仙男裝模樣清秀,酷似小白臉,經常惹得一些的宮娥頻頻側目,背後打聽,直到知曉我是女兒身,才放棄向我送秋波。

天庭其實也是有神仙眷侶的,並不是如凡間話本子寫的那般無情無愛,隻是神仙大多一心向道,不拘泥於情愛,追求的是心意相通。凡人之間的情愛困於欲望、占有,所以哀男怨女居多。

在凡間,情便是劫。

因我這神仙是撿來的,沒有正經差事,所以在天庭也是一無所事事的散仙,有時候我無聊到數自己的皮毛,有時候去菩提老祖座下聽聽經法,有時候去嫦娥宮裏幫忙釀桂花酒,有時候給太上老君幫忙去藥王那取一些草藥。

後來,我纏上了夜辰,日日都去找他。

排星布陣是夜辰每日須做的差事。每日傍晚,我都像隻跟屁蟲,跟著他指點星河,從南方到北方,再從西方到東方。

有次,我問他,為何要將星河布得那麼亂,這樣織女和牛郎鵲橋相見多不方便。

他回頭悄悄對我道,“這是平時做給王母看的,其實七月初七這星河就會排得窄些。”

“你還挺會。”我打趣道。

夜辰笑而不語。

不知織女姐姐可曾後悔選擇這條如此艱難的路?恐怕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排完星辰後,有時候我們隻是靜靜在星空下看星星,有時候夜辰心血來潮,竟與我這臭棋簍子對弈。

夜幕為盤,星河為界,星子為棋。

雖然我從未贏過夜辰,卻不以為恥,夜辰總是嘴上調侃我幾句,激得我跳腳棄子,然後又很快把我哄好,似乎很享受。

在我飛升之前,夜辰在天庭的日子一定很無趣吧,隻是看我跳腳他就覺很有趣。

想到這,我竟同情起這個天生的神仙。

我愛喝酒,這是在東荒山就有的毛病。夜辰愛飲茶,一如他清雅高貴,風姿灼灼。一茶一酒,各飲所愛。

“唉,雖說我也是一隻頗有姿色的狐狸,情路卻坎坷得很”。

酒意上頭,話就多。我又開始跟夜辰念叨起在東荒山當野狐狸的往事。

小時候,我那粗心的爹娘在挪狐狸窩的時候,忘記把我叼走,自此我便成了隻孤苦無依的野狐狸。

自小風餐露宿,無依無靠,所以長大後我十分想把自己嫁出去,有一個溫暖的家。

“也不知道阿爹阿娘後來去尋過我沒有?”我拿起酒杯猛灌了一口嫦娥姐姐送的桂花釀。

“罷了罷了,滄海桑田,如今幾百年過去了,怕是爹娘早已作古,連司命老兒都說我是六親不靠的命格,唉。”我一聲歎息就著一口酒。

夜辰悠悠地倒了一杯茶,眯起眼笑,“你不提這茬,本君都快忘記你是女子了”。

盡管我每每喝酒都要來回嘀咕這前塵往事,夜辰每次聽還是饒有興致的樣子。